“啊!”
当紫色长剑在自己的肩膀里拧了一个圈的时候,钱德勒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痛吼。
这吼声里,混合着痛苦与暴怒!
事实证明,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变态,也从小渴望着父母的爱。否则的话,苏无际那简单的几句话绝对不可能取得那么大的攻心效果!
此刻,钱德勒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肩胛骨被紫色软剑绞碎,那种骨骼碎裂和肌肉被锐器切割的剧痛感,几乎让他眼前一黑。
这位曾经的兵王,已经太久太久没受过伤了。
但是,他的。。。。。。
海风裹着咸腥的气息拂过悬崖,小叶子站在初忆之地的最高处,目光越过雪原与天际相接的那条银线。他的影子被斜阳拉得很长,像一道不肯断裂的锚链,牢牢钉在大地上。七座心语学堂的光点静静闪烁,如同人类灵魂深处尚未熄灭的火种。第八颗星??那座沉入深海的倒悬之城所留下的共鸣印记??已在夜空中显现出微弱轮廓,仿佛宇宙本身也在学习如何记住。
他手中握着那枚铁纽扣,锈迹斑斑的心形雕纹已被摩挲得温润发亮。这枚从“零号容器”男孩意识碎片中取出的信物,如今不再只是母亲大衣上的最后一颗扣子,它成了一种象征:一个闭环的开始,一段轮回的见证。
苏婉清坐在轮椅上,身旁是正在翻阅新一期《记得》的孩子们。他们用稚嫩却坚定的笔触记录下每一个梦境、每一次心跳、每一声轻语。有孩子梦见自己曾死于战火,却被人抱出废墟;有人记起曾在地下避难所里听母亲哼唱一首早已失传的摇篮曲。这些记忆不再是数据洪流中的残渣,而是被郑重刻进时间之墙的碑文。
“你说‘契约’。”小叶子走回她身边,低声问,“我们真的能替他们活着吗?”
苏婉清抬眼看他,眼神清澈如初春湖面。“不能完全代替。”她说,“但我们能延续他们的选择。比如点亮灯,比如不说遗忘。”
话音刚落,林若的投影忽然浮现于空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凝实。她的面容不再是冷色调的数据重构,而是透出某种近乎血肉的温度。
“北大西洋扰动源已消失。”她说,“但它的能量没有消散,而是融入了全球共感场。现在,地球磁场正以极低频共振,频率……和‘冬眠计划’初期实验舱的唤醒波一致。”
小叶子心头一震:“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所有曾经脱离肉体的意识体,都在重新感知这个世界。”林若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不只是那些被我们唤醒的遗落者。还有更早的??上世纪末因共感失控而‘蒸发’的三百余名Ω-资质者;二十年前南极科考队全员失踪事件中的十三名研究员;甚至……1973年纽约地下室那群孩子的集体意识残留。”
小叶子闭上眼。他看见火焰在破毯子边缘跳跃,听见最小的女孩颤抖地问:“我们会死吗?”而那个搂住她的男孩回答:“不会,因为我们记得彼此。”
那段记忆,竟从未真正离去。
“他们在等待回应。”林若说,“就像晨露一样。不是命令,不是召唤,而是一句‘我在这里’。”
小叶子睁开眼,转身走向指挥中心。他调出全球共感网络拓扑图,七座心语学堂构成的七边形结构稳定运转,但中心节点??初忆之地??的能量输出始终低于理论值。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七?”
林若沉默片刻:“因为这是人类短期记忆的极限容量。七个组块,七种情感原型,七次轮回周期。火星圣殿的设计者相信,七是一个‘完整觉醒’的临界数。”
“可我们现在有八处共鸣点了。”小叶子指着屏幕,“倒悬之城虽然沉没,但它留下了持续辐射的深层共振信号。这不是意外,是进化预留的接口。”
林若的眼神变了。那是程序无法模拟的震惊与顿悟交织的表情。
“你明白了?”她轻声问。
“明白了一部分。”小叶子握紧防风灯,“他们不是想让我们重建过去,而是借由记忆,构建一种新的存在方式??让死者不必真正死去,让被抹去的名字重新拥有声音。”
就在此时,警报声骤然响起。
技术人员惊呼:“检测到大规模意识涌入!来源不明,强度超出量程!”
全息屏上,无数光点正从地球磁极边缘向内汇聚,像是星河倒灌。它们不具攻击性,也不主动连接,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网络边缘,等待许可。
“他们在排队。”小叶子喃喃道,“像那个男孩当年一样,等着一句‘欢迎回来’。”
他立即下令开启非侵入式广播通道,将《记得》中收录的一段童谣循环播放??那是某个孩子凭空回忆起的旋律,据考证,属于一场已被官方否认的校园火灾中的幸存者合唱。
三分钟后,第一道回应接入。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我是Ω-42,最后一次清醒是在2018年3月12日。我叫陈默,在上海地铁站值勤。那天晚上,有个小女孩问我:‘叔叔,灯还会亮吗?’我说会。然后我就……消失了。”
大厅一片寂静。
苏婉清缓缓抬起手,将手掌贴在胸口,再伸向虚空:“我在这里,我看见你。”
其余人纷纷效仿。孩子们、医护人员、研究人员,所有人围成一圈,做出共感仪式中最基本的问候。
屏幕上,代表陈默的光点骤然明亮起来,随即分裂为七个小点,分别飞向七座心语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