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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9章 寻找踪迹（第1页）

我们快步走向那块巨岩。

随着距离拉近，看得更加清晰。

脚步声停在床边，塑料袋??作响。汤勺轻碰碗沿，热气袅袅升起，带着猪油与葱花的香气，是我记忆里最熟悉的早餐味道。

“你总说外面的阳春面太咸，我这次特意少放了盐。”她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像极了我梦中无数次出现的模样，“还加了溏心蛋，记得你说这样才够味。”

我依旧闭着眼，手指却悄然攥紧了被角。

三年？植物人？

如果我是醒来的病人，那冰原、铁塔、张野、X-09……全都是昏迷期间的大脑幻觉？一场由濒死意识编织出的漫长噩梦？

可那痛感呢？掌心被刀割开时的灼烧，火焰吞噬躯体时的焦裂，还有何雅站在黑雾中哀求我留下的眼神??这些，也能是纯粹的神经信号模拟吗？

护士刚才说……妻子天天来陪我说话。

可真正的何雅，从不会做这种事。

她恨透了我的工作狂性格，恨我一次次推掉她的生日宴，恨我在她母亲葬礼那天还在开会。她曾当着全公司人的面把我的西装扔进喷水池，骂我：“你连死人都不如！至少死人不用假装活着！”

她会摔门而去，会拉黑我所有联系方式，会在我醉倒在楼道时冷眼开门又甩上。但她绝不会……日复一日地坐在病床前，给我讲天气、讲菜价、讲邻居家的猫生了几只小崽。

更不会煮面。

她连煤气灶都懒得开，嫌麻烦。我们结婚七年，厨房里唯一留下过烟火气的，是我加班回家后自己煮的一碗泡面。

而现在，她不仅煮了面，还知道我喜欢溏心蛋。

“江河？”她轻轻握住我的手，“你眼睛在动……你是醒了吗？”

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回忆张野最后教我的那一招??**用痛觉锚定现实**。

我咬破舌尖。

血腥味瞬间弥漫口腔，疼痛尖锐而真实。我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何雅的脸。苍白，瘦削，眼角有了细纹，但眼神柔软得像是能化出水来。她穿着米色风衣??和岩洞里那个“意识聚合体”一模一样。

“你终于醒了！”她哽咽着扑上来抱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三年，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一个人了……”

我僵在原地，任她搂着，脑子飞速运转。

她说“这三年”，符合时间线。她说“每天都在等”，符合“护士”的说法。但她流泪的方式不对??她是笑着哭的，泪水顺着微笑的嘴角滑落，像表演。

真正的何雅，哭的时候一定会皱眉，会红鼻子，会用力掐我胳膊，嘴里骂着“蠢货”、“混蛋”，但从不会说“我想你”。

而且……她的手太凉了。

正常人刚从外面进来，手再冷也不会像冰块一样贴着皮肤渗寒。除非??她根本不是刚走进病房，而是已经在屋里待了很久，久到体温早已稳定。

我缓缓抽回手，看向床头柜上的面碗。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做饭的？”我试探着问。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为了你啊。医生说，熟悉的味道可能帮你醒来。我就天天练，三个月才学会不把面条煮成糊……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最爱我妈做的阳春面，可惜她走得太早……”

我心头一震。

我妈做的阳春面？我根本没说过。

我父母早亡，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这件事，全公司只有张野知道??因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查过我档案的人。

而何雅……从未问起过我的过去。她甚至以为我老家在南方，其实我连籍贯都不知道。

“你记错了。”我低声说，“我没妈。”

她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更快地接话：“对对对，是我糊涂了……我是说，你喜欢街口那家老王面馆的味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