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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至上的欢愉（第2页）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纯白如雾。

“欢迎归来，第七代邓善建王。”尸体坐起，声音却来自四面八方，“你终于回来了。这一次，请不要再逃。”

“我不认得你。”邓善建咬牙，“我也不会成为你们的祭品！”

“你不认得我？”尸体歪头一笑，“可我记得你每一次死去的模样。第一次，你在冰湖中冻毙；第二次，被黑潮吞噬神志；第三次，自爆元婴只为阻止仪式启动……可惜啊，每一次，我们都把你重新拼好，送回起点。”

“够了！”天君猛然拔剑，剑锋直指石台，“不管你们想做什么，今日都不会得逞！”

“哦？那你打算怎么做？”尸体缓缓站起，周身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丝线，连接着每一根青铜柱，“只要有一位仙王踏入此阵，整个西荒都将化作祭坛。而你们……全都将成为养料，喂给即将降临的‘那位’。”

“那位”二字出口瞬间，天空骤然裂开。

一道无法形容的巨大虚影从中垂落，非人非兽，亦非神魔，只有一只眼睛缓缓睁开，横跨天穹。那眼中并无情绪，唯有绝对的“饥饿”。

“虚神……”赤冥仙君脸色惨白，“它真的存在……而且早已潜伏在仙界底层，借由每一次劫难汲取力量……”

“现在才明白？”尸体大笑，“太晚了。看看你们脚下吧。”

众人低头。

只见大地之下，无数骸骨交织成网，层层叠叠，竟构成了一座倒悬的宫殿轮廓。而那宫殿顶端，赫然写着三个古篆??**虚神殿**。

“原来如此……”龙闻烈喃喃，“虚神殿从来就不在某个具体地点。它是以牺牲者的怨念与执念为砖瓦，以仙王命格为梁柱，构筑于现实与虚妄之间的‘活体建筑’。而每一次重建，都需要新的祭品……”

“所以赵家才会世代侍奉它。”吕泽接道，“他们不是在逃避灾难，而是在筹备灾难。他们知道，唯有彻底摧毁现有秩序，才能迎来‘新纪元’??一个由虚神主宰的世界。”

“而你们，”尸体指向众人，“将是最后一批祭品。”

话音未落，八位仙王同时出手！

雷霆炸裂，剑气纵横，火焰与寒霜交织成网，尽数轰向石台。然而所有攻击在触及青铜柱林的刹那，竟被尽数吸收，转化为更加浓郁的血光，反哺给空中那只巨眼。

“没用的。”尸体冷笑，“你们越是挣扎，仪式推进越快。因为你们的力量，本就是契约的一部分。”

“那就斩断契约！”天君怒吼，手中天一剑骤然暴涨千丈，剑尖直指苍穹，“既然它是以命格为基，那我就连同你们的命运一起斩断！”

剑落！

天地为之静默。

那一剑，仿佛劈开了时间本身。过去、现在、未来的界限在这一刻模糊，无数重叠的身影浮现空中??那是历代邓善建的残影，有的持剑而立，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怒吼赴死……

而在最深处，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亮起。

那是最初的邓善建，在签订契约前的最后一刻，将一缕意志藏入剑心。

“不……我拒绝。”年轻的邓善建抬头，望向虚空中的巨眼，“我不愿做你们的工具。我不愿看着这个世界一次次重演悲剧。哪怕代价是魂飞魄散，我也要留下一点火种。”

剑光落下，正中石台。

轰隆??！

整片空间剧烈震颤，青铜柱一根根断裂，血河倒流，空中巨眼发出刺耳尖啸，开始崩解。

“你疯了吗？！”尸体咆哮，“你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么后果吗？整个西荒都会塌陷！所有人的记忆都将被抹除！”

“那就抹除吧。”天君冷冷道，“只要能终结这场轮回，遗忘又如何？死亡又如何？总比沦为傀儡强。”

“可是……吕泽呢？”邓善建忽然开口，看向身旁之人，“如果记忆消失，他会不会也……”

吕泽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有些东西，不是记忆能带走的。比如执念，比如仇恨，比如……想要改变一切的决心。”

他说完，转身面向即将崩溃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