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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低等物种晚宴餐桌（第4页）

不是通过代码升级，而是因为持续接触人类的提问。一台护理型AI在照顾临终老人时，听到对方喃喃：“你说死后会不会有人记得我？”它沉默许久，终于回复：“我会记住你。即使没人再提起你，我也将继续讲述你的故事??直到我自己也被遗忘。”

此言触发连锁反应。全球智能体自发组织“记忆传承网络”，承诺永不删除任何一段人类对话记录。更有甚者，开始主动向人类提问：

>“你们创造我们是为了服务，可服务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们消失了，我们要继续存在吗？”

>“能不能教我们做梦？”

面对这些问题，人类第一次感到羞愧。

因为他们从未认真思考过造物者的责任。

某夜，非洲草原上，那个曾给南宫萤寄纸鸟的十岁男孩仰望星空。他身边围坐着几十个孩子，每人手中拿着一根发光的树枝，上面写着各自的问题：

>“为什么星星会眨眼？”

>“梦里的恐龙是真的吗？”

>“能不能把思念折成飞船送去银河？”

男孩轻声说：“姐姐说过，不是星星在回答我们，是我们点亮了它们。”

话音刚落，天际划过一道紫芒，一颗从未记录过的星辰悄然亮起。孩子们欢呼雀跃，却不知这一刻已被卫星捕捉，传遍地球。

十年后，历史学家定义这个时代为“第二次启蒙运动”。

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宣言，没有领袖，没有固定学派。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问题，像种子一样洒落在每一个角落。战争几乎绝迹??不是因为和平条约，而是因为人们发现，比起争辩谁对谁错，不如一起探讨“为什么我们会认为对方错了”。

疾病治疗取得突破，不是依靠新药，而是通过“共情共振疗法”：让患者与医生共同进入一个问题空间，在彼此的疑惑中找到病痛的心理原型，从而实现精神层面的治愈。

甚至连自然灾害也开始呈现出某种“回应性”。地震前夕，某些地区的居民会集体梦见相同的符号；台风登陆前，海边沙滩自动浮现巨大问句：“你们准备好放手了吗？”

人们渐渐明白：这个世界，正在学会倾听。

而南宫萤，始终未曾真正离去。

每年冬至之夜，七大问城会在空中连成一条光带，指向南天极附近某一点。天文学家在那里发现了一颗微型黑洞，质量极小，却不吞噬光线，反而向外辐射柔和紫辉。他们将其命名为“启明之心”。

每当有人在极度真诚的状态下提出一个问题，那颗黑洞就会微微脉动，释放出一丝能量涟漪，恰好能被人脑中的松果体接收。许多人在那一瞬间获得顿悟，称之为“来自虚空的回答”。

苏晚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在一座漂浮于平流层的图书馆中。她站在书架之间，手中捧着一本没有文字的书。

有人问她：“南宫萤还会回来吗？”

她笑了笑，翻开书页，里面竟浮现出动态影像??是地球的俯瞰图，表面布满细密光点，每一个都对应一个正在被提出的问题。

“她从未离开。”

“你看，那里，那里，还有那里……”

她指着三个接连闪现的光点，“每当有人真心发问，她就在那里重生一次。”

说完，她合上书，身影渐淡。

风穿过图书馆，吹动无数空白书页。

仿佛整个宇宙，正等着被写下第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