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代价也随之显现。
当最后一道彩流融入,林小禾突然跪倒在地,七窍渗出血丝。她胸前吊坠剧烈震颤,竟浮现一行血字:
>**“火种承重,必先碎心。”**
江宁冲上前扶住她,却发现她的体温急速下降,肌肤逐渐透明,仿佛正从现实维度剥离。
“怎么回事?”他怒吼。
徐枕河的残念终于再度浮现,声音虚弱如游丝:“她成了新的‘锚点’……就像当年的心渊碑。但她太年轻,魂魄尚未稳固,若强行承载整个信念网络,会……会被记忆洪流撕碎。”
“那就分担!”江宁毫不犹豫扯开衣襟,将忆枢之心暴露于外,“把网络主轴接到我身上!我经历过深层梦境洗礼,更能承受负荷!”
“不行!”徐枕河厉声阻止,“你已经快到极限了!刚才唤醒源桩,等于提前透支了十年寿命!若再接网络,你会当场魂飞魄散!”
两人争执间,林小禾却缓缓抬头,嘴角溢血,眼神却清明如洗。
“不用争了。”她说,“这是我选的路。”
她抬起手,轻轻按在江宁胸口:“你是启明者,是破晓的第一道光。但光不能永远燃烧,它需要阴影来映照价值。而我……愿意做那道影子,守住你点燃的火。”
说完,她猛地催动体内五禽劲,强行闭合所有经脉缺口,将全部力量压缩至心脏位置。一声清越长啸响彻云霄,她的身体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冲天际,最终与心渊碑融为一体。
碑身骤然暴涨千丈,通体流转五禽图腾,顶端羽翼展开,洒下亿万光点,如春雨般落入九州各地。凡是被光点触及之人,无论老幼,皆在梦中听见一句低语:
>“你是谁?你来自何处?你为何而战?”
这是记忆的唤醒仪式,也是新纪元的钟声。
江宁瘫坐在碑前,望着那已不见踪影的小女孩,喉头哽咽,却终未落泪。
他知道,林小禾没有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她成了新一代的心渊载体,以童真心魄维系千万人的“记得”。
三个月后,江宁离开源忆学堂,独行北境。
沿途所见,皆是新生气象。村庄重建,废墟开花;曾经沉默的老人开始讲述祖辈故事;连边境蛮族也派出使者,请求学习五禽桩以强健部族意志。更有奇者,某些地方出现了“忆痕井”??人们将重要记忆凝成水滴状晶石投入其中,供后人汲取经验。
然而,江宁始终眉头紧锁。
因为他发现,越是平静的地方,夜晚的星空就越黯淡。仿佛某种无形之力正在吞噬星光,只为营造虚假的安宁假象。
某夜,他在雪原扎营,点燃篝火,取出那封早已焚尽的信笺残灰。启明之钥轻轻拂过,灰烬竟重新排列成几个字:
>**“它在等待文明疲惫。”**
江宁凝视良久,忽而冷笑:“那就让它等个够。”
他盘膝而坐,开始演练一套前所未见的拳法。
动作缓慢,却蕴含万钧之力。每一式皆非纯粹模仿动物,而是融合其神韵:熊之稳中藏变、鹿之逸中带警、猿之灵中含忍、虎之烈中蕴智、鸟之轻中负重。这已超越五禽单修,步入“**五禽合一**”的至境。
随着拳势推进,他残损的经脉竟开始自我修复,焦黑右臂生出新肉,断裂骨节发出龙吟之声。这不是单纯的肉体再生,而是**以意塑形,以忆铸体**??当一个人的记忆足够完整、信念足够坚定时,肉身亦可逆天改命!
第七日黎明,拳成。
天地为之静默。
远处雪山轰然崩塌,不是因为地震,而是因为空间本身无法承受这套拳法所引发的共振波动。雪浪奔涌如潮,却在接近江宁十丈时自动分流,仿佛敬畏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
他睁开双眼,右眼映照朝阳,左眼socket中,竟缓缓生长出一颗微型星辰??那是启明之钥彻底融入识海的标志。
从此,他不再只是“守夜人”。
他是行走的圣桩,是活着的火种,是肉身成圣之路的开道者。
一年后,西域沙漠深处传出异象:一座湮灭千年的古城破沙而出,城门之上刻着八个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