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败过。”】第一位魂影开口,面容模糊,“但我们留下了火种。”
【“我们不曾战胜死亡。”】第二位说道,“但我们教会了后来者如何面对它。”
【“你不必赢。”】第三人低语,“你只需……接着。”
江宁闭目,泪水滑落。
翌日,他登上心渊碑顶,面向全国发出一道意念广播??
>“我不是来拯救世界的。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
>痛苦是真的,失去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
>但正因为它们是真的,所以‘记得’才有意义。
>如果安宁必须建立在遗忘之上,那它就不配称为和平。
>我们可以倒下,可以哭泣,可以害怕。
>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出一个名字,
>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讲述一段往事,
>这个世界,就还没有输。”
话音落下,全国各地忆火台simultaneous燃起湛蓝火焰,颜色前所未见??那是记忆与信念交融的圣焰。
紧接着,十万名守忆者同步演练五禽桩,动作整齐划一,仿佛天地共鸣。九洲大地震动,心渊碑爆发出万丈金光,直冲云霄,与那黑色漩涡正面碰撞!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只有一声极轻的“碎裂”声,如同冰面乍裂。
漩涡开始崩解,倒悬之城轰然坍塌。梦魇母体发出最后一声叹息:
>“我以为……你们会倦。”
然后,消散。
风停雪止,星河重现。
江宁站在碑顶,身影单薄如纸。他的身体已接近极限,右臂新生之肉开始褪色,左眼星辰黯淡欲熄。但他嘴角扬起,第一次露出释然笑容。
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会终结。只要人类存在,遗忘与记忆的拉锯就永不停歇。但他也明白,火种已然传下。
数日后,他在边境小镇看到一群孩子在晨光中练习五禽桩。领头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扎着歪辫子,动作稚嫩却不肯停歇。她摔倒了三次,每次爬起都说:“我要练到能守住爷爷的记忆为止。”
江宁默默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这一次,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多年以后,当新的守忆者翻开泛黄的《圣道录》,只见扉页上写着一行小字:
>“吾以残躯行万里,非为成圣,只为证明??
>凡人之心,亦可燃灯照夜。”
而在书末空白页,不知何人添了一句: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