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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达成协议（第2页）

冷星夜冷笑一声：“不必假慈悲。你当年亲手将我送入堕序祭坛，用‘净化仪式’激活我的潜能，实则是在我灵魂深处种下七罪烙印。你以为我不知道？每一次失控，每一次暴走，都是你在幕后推动！”

“我知道。”苍冥没有否认，“但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那就说。”顾尘风冷声道，“让我听听，这一次，你又能编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苍冥抬头望向秩序庭顶端那轮黯淡的星辰，缓缓道：“你们以为源王是守护者，其实……他是囚徒。三十三重天外，并非净土，而是牢笼。最初的七位‘变数之子’并非偶然诞生，而是被刻意投放到各个世界，用来维持某种平衡??当某一界的秩序过于稳固，便会催生堕序；而当堕序即将吞噬一切时，又会有新的‘变数’崛起，将其压制。”

“所以我们就只是工具？”顾尘风冷笑。

“起初是。”苍冥承认，“但你不同。你在每一次选择中都打破了预设路径。你不该能在废城之战活下来，你不该领悟‘律令共鸣’，更不该进入梦魇回廊并唤醒冷星夜。你是系统无法计算的存在，因此……源王决定提前终结进程。”

“所以他要清除我？”

“不止是你。”苍冥摇头，“他要重启整个多元宇宙的演化序列。方法很简单??引爆七位变数之子体内的核心印记，引发连锁崩塌，让一切回归初始奇点，再重新开始。”

顾尘风瞳孔猛缩。

难怪堕序会在最后关头突然撤退，难怪灰袍者会现身授予他真相，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这场“重置”。

“那你呢？”冷星夜冷冷盯着他，“你现在站在这里，是为了执行命令，还是……终于有了自己的意志？”

苍冥苦笑：“我曾相信绝对秩序才是救世之道，直到我发现，所谓的‘秩序’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奴役。当我看到你父亲宁愿自毁神魂也不愿签署那份‘净化令’时，我才明白??有些东西，比规则更重要。”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碎裂的徽章，上面刻着三个古老字符：**“宁折”**。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最后遗言。”他说，“他死于三百年前的一场清洗行动，只因拒绝处决一名拥有堕序倾向的孩童。那时我不懂，现在终于懂了。”

顾尘风看着他，许久未语。

最终，他轻轻将冷星夜放下，缓步上前，直视苍冥双眼：“如果你想赎罪，就带我们进去。我要见源王，当面问清楚??凭什么决定亿万生灵的命运？”

苍冥点头：“门已开启，但你要做好准备。秩序庭内部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每走一步，都可能经历百年轮回。而且……那里有你最不愿面对的过去。”

“我已经不怕了。”顾尘风淡淡道，“真正的恐惧，不是回忆，而是遗忘。只要我还记得那些死去的人，我就不会迷失。”

话音落下，三人并肩踏入秩序庭。

殿门关闭的刹那，空间骤然扭曲。

眼前景象化作一片荒原，黄沙漫天，尸骨遍野。远处矗立着一座高塔，塔身上缠绕着七条铁链，每一条都连接着一具悬空的躯体。其中有熟悉的面孔??林疏月、白无涯、顾长青……甚至包括年幼的他自己。

“这是……未来？”冷星夜震惊。

“不。”顾尘风眼神冰冷，“这是可能性。是我们若失败后的结局。”

忽然，塔顶传来笑声。

一个身影缓缓走下阶梯，容貌与顾尘风一般无二，唯独双瞳漆黑如墨，周身缠绕着堕序之力。

“欢迎来到终焉回廊。”那“他”微笑道，“我是你未曾觉醒前的模样??彻底臣服于堕序的顾尘风。在这里，我已杀死了所有阻碍者，成为了新世界的神。”

顾尘风面无波澜：“虚假的投影罢了。真正的我，永远不会走上这条路。”

“哦？”黑瞳顾尘风挑眉，“那你告诉我，当你亲手斩断苍冥喉咙时，心里真的没有快意吗？当你听见源王哀嚎时，真的不曾感到一丝愉悦吗？力量带来的征服感，难道不比所谓的‘正义’更真实？”

顾尘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说得对，我确实想过杀了他们。我也曾在深夜扪心自问，是否该以暴制暴，以恨止恨。但我终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还记得那只红薯的温度，记得林疏月吹笛时的笑容，记得冷星夜在我倒下时喊的那一声‘别死’。”

他一步步逼近对方：“你可以模仿我的形，复制我的记忆，但你永远不懂??人性最强大的地方，不是完美无瑕，而是明知黑暗存在，仍选择走向光明。”

话音落下的瞬间，玉笛再次响起。

清音穿透虚妄，黑瞳顾尘风发出凄厉嘶吼，身形寸寸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