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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进入遗迹（第2页）

“我没有错。”她抬头，“秩序若以剥夺自由为代价，那它本身就已堕落。我宁可背负叛徒之名，也不做麻木的刽子手。”

地面裂开，浮现出她的童年：父母因触犯微小律条被公开处决，年幼的她跪在台下，泪水冻结在脸上。那一刻，她发誓要成为最强的执法者，守护规则的尊严。可后来她才明白，所谓“正义”，不过是源王操控人心的工具。

幻象开始动摇。

她举起右手，指尖凝聚出一缕蓝金光芒??那是她与顾尘风共鸣后获得的生命本源之力。

“我不是为了推翻秩序而来，”她低声说，“我是为了找回被抹杀的人性。”

光芒炸裂，宫殿粉碎。

第三声钟响。

白无涯落入一片火海。

这是北原村被焚毁的那一夜。风雪交加，铁骑踏破村落，村民哀嚎着被屠戮。他在血泊中奔跑，怀里抱着那个冻僵的孩子??年幼的顾尘风。身后，一名老者倒在火中，临死前对他喊：“活下去……替我们看看太平的日子……”

可这一次，他没能逃出去。

箭雨落下，他身中数十矢，跪倒在地。孩子从他怀中滑落，被火焰吞噬。

“如果当初跑得再快一点呢？”幻象中的他自己问，“如果你没有受伤，是不是就能救下他？如果没有遇见你，他会不会活得更好？”

“住口！”白无涯怒吼，“我不是救他，是因为我相信他值得！我不后悔那一夜的选择，哪怕重来一万次，我也会冲进那场风雪！”

他挣扎起身，断剑插入大地，引动外界残留的星力。

“你说我执念太深？好啊！那就让我用这份执念劈开你的虚假世界！”

剑光冲天而起，火海倒卷。

与此同时，苍冥独自立于虚空之上。

他没有陷入幻境，因为他早已看破一切虚妄。但他面前，站着另一个“自己”??身穿完整权杖长袍，眼神冰冷，代表秩序巅峰的执法者苍冥。

“你放弃了使命。”对方说，“你本可继承源王之位，统御万界平衡。可你选择了背叛，追随一个尚未觉醒的少年。”

“平衡？”苍冥冷笑，“你们所谓的平衡，不过是压迫的另一种形式。我宁愿做个失败的反抗者，也不当成功的奴仆。”

“那你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摧毁一切后，你能建立什么？”

“我不知道。”苍冥坦然，“但我相信他们。顾尘风能看见普通人眼中的光，冷星夜敢于质疑绝对真理，白无涯愿为一人逆天而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新起点。”

对方沉默良久，终化作烟尘。

四人几乎同时回归现实。

彼岸回廊剧烈震荡，梦茧剧烈pulsing，仿佛感应到了他们的意志。

“三重试炼已过。”苍冥道，“现在，只剩最后一步??以情为引，唤醒她的神识。”

顾尘风走上前，双手捧起玉笛。

他知道，林疏月从未真正离开。她的魂魄与笛音相连，每一次吹奏，都是她在世间的回响。她教会他双生共鸣术，教他用情念破妄，甚至在关键时刻牺牲自己，将最后一道护盾留在他心脉之中。

“你还记得吗？”他轻声说着，将笛子贴在唇边，“你说过，笛音可引魂，情念能破妄。现在，轮到我来接你回家了。”

第一个音符响起。

温柔如初春溪水，缓缓流淌过心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旋律并不复杂，却是他们初遇时，她在月下吹奏的那支曲子??《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