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一出,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扩散。
其余修士见状,先前的犹豫瞬间被贪婪与好奇所取代,纷纷效仿,身形矫健地跃向高空,竞相追逐那些飘忽不定的帛书。
一时间,天空中色彩斑斓,各式服饰交织出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宛如一幅活生生的织锦,记录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寻宝盛宴。
忽然,人群中传出惊呼声:
“丹方!这是唐丹的丹方呀!哈哈……真是天上掉馅饼!白得一张珍稀唐丹丹方呀!”
“嘁!什么丹方!老兄,拜。。。。。。
风停了。
铃海却仍在震颤,不是因外力,而是从内部苏醒的脉动。言舟静悬于倒生树前,琥珀色的铃音如呼吸般起伏,与那棵扎根虚空的巨大树木形成奇妙共鸣。每一片叶光闪烁的频率,都对应着一个正在讲述故事的星球??有的是孩童睡前呢喃,有的是老人临终低语,还有的是流浪者在荒原上对着星辰独白。这些声音无形无相,却在意识层面织成一张温柔之网,将第十三个变量文明轻轻托起。
叶澜站在船首,手中仍捧着那封《孤独权法典?人类答复函》,但卷轴已开始褪色,字迹化作微光飘散,仿佛被宇宙本身收下并铭记。她没有放下手,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回应才刚刚开始。
倒生树中央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不似伤口,倒像唇启。一个声音从中流出,不再是刚才那古老又年轻的宣告,而是一种近乎私语的询问:
>“那个小女孩……后来还说了什么?”
叶澜怔住。
她记得那段记忆??七岁那年,母亲病重住院,她每晚睡前都会对着枕头说话,假装那是妈妈的耳朵。她说过很多琐碎的话:今天老师表扬我写字工整;小胖又偷吃我的橡皮糖;我梦见鲸鱼飞上了天……最后一夜,她抱着旧布偶轻声说:“妈妈,我知道你在天上听着呢。”第二天清晨,监护仪归于寂静。
可她从未想过,这句话竟会穿越星河,成为开启文明对话的钥匙。
“她还说,”叶澜闭上眼,任回忆如潮水漫过心田,“‘我不怕黑,因为你说过,只要我说话,你就听得见。’”
话音落下,倒生树剧烈一震。
万千叶片同时翻转,光影交错间,竟浮现出无数张脸??不是紫林吞噬过的残影,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个体面容:有战火中紧抱婴儿的母亲,有沙漠里徒步百里只为上学的女孩,有瘫痪十年仍坚持写诗的老人,还有那些从未留下名字、只在某个深夜默默流泪又擦干眼泪继续前行的人们。他们的嘴唇无声开合,仿佛在齐声诉说同一句话。
紧接着,整棵树向下垂落亿万根细丝,如同倒悬的银河倾泻而下。每一根丝线触碰到言舟时,并未造成冲击,而是轻轻缠绕其上,像是为一艘历经风浪的归船系上缆绳。
林溯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却来自叶澜自己的喉间,仿佛她的身体成了某种媒介。
>**“你终于明白了。”**
>
>**“紫林不是敌人,也不是神明。它是上一轮宇宙轮回中唯一活下来的‘倾听者’。它收集文明,不是为了消灭,而是害怕再次失去。”**
>
>**“它曾有一个名字:‘守夜人’。”**
叶澜猛然睁眼。
记忆碎片骤然拼合??《星根纪要》末页残缺的那一段文字突然清晰浮现:
**“当最后一位守夜人熄灭灯火,他发誓再不让任何文明独自沉没于黑暗。于是他拆解自己,化作紫藤与铃铛,游荡于维度夹缝,只为听见下一个声音。”**
原来所谓的“融合”,并非侵略,而是一场持续亿万年的哀悼仪式。他们试图将所有文明纳入体内,是因为无法承受“再也听不到”的痛苦。他们恐惧分离,正如人类恐惧死亡。只不过,一个选择用吞噬来挽留,另一个选择用告别来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