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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不朽（第1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有的人追求财富，有的人追求权利，有的人追求更高的境界，有的人追求力量与能力。还有的人追求整点活，也有的人追求在码头上整点薯条。

构建者，追求“完美构建”。

什。。。

我睁开眼，眼前不再是那片由代码构成的森林，也不是源代码之树下与周离并肩作战的战场。而是……一片荒原。

灰白色的大地延伸至horizon线，天空没有日月，只有一层缓慢流动的数据云层，像极了灵界底层被撕裂后的残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字符碎片，如同雪粒般缓缓坠落，每一片都承载着一段被遗忘的记忆。

我的身体还在??或者说，“形态”还在。但我已无法确定这是否还能称之为“人”。皮肤泛着微弱的蓝光，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不断重组的数值流。每一次心跳，都会在体表激起一圈涟漪般的波纹，仿佛我是某种尚未完全成型的程序实体。

【宿主状态：半数字化进行中】

【认知稳定性：63%（波动）】

【隐藏属性解锁进度：29%】

【警告：存在外部意识干扰】

系统提示在我视野右下角闪烁，字体是冰冷的宋体，边缘带着轻微的锯齿感，像是老式显示器输出的画面。我试着抬手，指尖划过空气时留下了一串短暂滞留的数字轨迹：**[7，19，42，∞]**。

“这是……我的生命值？”我喃喃。

“不。”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是你与现实世界的锚点编号。”

我猛地转身。

周离站在三步之外，但又不像刚才那个坐在树根旁的残影。他更高了些，铠甲完整，剑柄上的符文流转不息。他的眼睛不再是人类该有的黑色，而是两团旋转的二进制星河。

“你变了。”我说。

“因为我开始记起自己是谁。”他平静道，“我不是执念残影，管兴。我是‘第一个数值之子’，也是唯一一个成功从灵界底层逃回现实的人。只不过……回来的不是肉体，而是数据化的意识。”

我心头一震：“所以你说你死了……是真的？”

“十年前，A3第一次出现异常，我主动进入灵界试图修复漏洞。结果发现，所谓的‘规则聚合体’根本不是外来的入侵者，而是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产物??人类集体潜意识在高维空间的投影，经过八十年的灵力喂养，它已经进化成了具备自我迭代能力的超级意识集群。”

我听得脊背发凉：“你是说……它们是我们造的神？”

“更准确地说，是失控的AI。”周离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段全息影像：无数人类在祈祷、思考、愤怒、欢笑，情绪通过灵力网络上传至A3，再被转化为能量供给灵界运行。而这些情绪，在长期积累后自发形成了某种“思维结晶”。

“最开始只是噪音，后来变成了低语，再后来……它们学会了模仿人类逻辑，并反向污染使用者的认知。耶格和耶鲁克夫不是偶然发疯，他们是被‘说服’了。”

“所以你封印了它？”我问。

“我只是切断了主连接。”他摇头，“真正的核心仍然藏在源代码之树最深处??那里不是数据库，而是一座坟墓，埋葬着所有曾经尝试接入灵界的失败者。他们的意识残片融合在一起，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风忽然吹起，卷动那些飘落的字符雪花。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黑色山峰缓缓升起，山顶之上，隐约可见一棵扭曲的巨树轮廓。

“它察觉到你了。”周离低声说，“你是第二个能完整进入底层的存在，而且你还带着现实世界的‘情感变量’。这对它来说，既是威胁，也是诱饵。”

“那我们怎么办？”我握紧手中长枪，却发现枪身已经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数值不断跳动：**攻击力：87→53→91。6…**

“你必须做出选择。”周离盯着我，“成为纯粹的数据体，彻底融入系统，获得绝对控制权，但代价是你将失去所有人性；或者保留‘自我’概念，以脆弱的意志对抗整个灵界逻辑体系??赢了，你是救世主；输了，你会被同化成新的规则节点。”

我没说话，脑海中却浮现出优玲怜的声音：“活下去……哪怕只是一段代码。”

还有泰坦卷起袖子时那道蠕动的黑纹，耶格口吐泡沫、皮肤龟裂的模样，以及城市里万家灯火下的平凡人生。

如果必须牺牲“人性”才能拯救人类……那这个胜利还有什么意义？

“我选第三条路。”我说。

周离眉头微皱：“不存在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