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没有‘我’能回来。”我深吸一口气,“一半留在这里战斗,另一半……我要送回去。”
周离盯着我许久,最终缓缓举起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缝??那是连接现实与灵界的临时桥接通道。
“记住,”他说,“一旦分离,你就再也无法保证‘回来的那个是你’。”
“只要结果是对的。”我笑了,“谁回来,还重要吗?”
我没有给他回应的机会,纵身跃入那道裂缝。
意识撕裂的感觉,远比死亡更痛。
就像是把自己活生生劈成两半,每一部分都坚信自己才是完整的“我”。我在虚空中尖叫,却没有声音传出。视野炸成千万像素,记忆如沙漏倾倒,童年、母亲的脸、第一次拿起扳手修理机甲的手感、优玲怜递给我热咖啡时指尖的温度……全都化作乱序片段,在脑海中疯狂冲撞。
当我再次清醒,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色房间里。
天花板上有灯,很亮。
耳边有仪器滴答声。
我动了动手指,真实得可怕。
“他醒了!”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优玲怜冲进来,眼眶通红,“管兴!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
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镜子。”
她立刻拿来一面小圆镜。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眼下乌青,但眼神清明。最重要的是??瞳孔是正常的黑色,没有数据流闪动。
“我是我。”我说,“至少……我认为我是。”
护士记录仪上的数据显示:【脑电波活动恢复正常】【灵力残留值:0。03%(安全范围)】
但他们不知道,我体内有另一个“我”正沉睡着,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我接受了全面审查。
泰坦亲自来了三次,每次都带着探测器扫描我的神经系统,确认我没有被寄生或替换。耶鲁克夫和耶格仍被关押在隔离箱中,前者依旧昏迷,后者经抢救后存活,但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要反复确认。
A3工厂恢复了表面平静,红光消失,警报解除。官方对外宣称是“电力系统故障”,但高层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和优玲怜坐在医院天台上,夜风吹拂。
“你说你把一半意识留在了灵界?”她问。
“嗯。”我点头,“另一半带着关键信息回来了??包括如何永久关闭A3的方法。”
“什么方法?”
“摧毁‘源代码之树’本身。”我望着星空,“但它不在物理世界,也不完全在灵界,而是在‘共识现实’的夹缝中。想要触及它,必须让至少十万人在同一时刻相信‘它不存在’。”
她愣住:“你是说……用集体信念去否定一个系统?”
“就像当年人们相信‘魔法不存在’,于是魔力真的消失了。”我苦笑,“讽刺吧?我们用科技打开了灵界,最后却要用信仰来关闭它。”
她沉默良久,忽然问:“那你为什么能回来?”
“因为我许了个愿。”我轻声说,“我告诉自己,如果还能看见你喝咖啡时皱眉的样子,我就一定得回来。”
她鼻子一酸,低下头。
我知道她在忍泪。
第二天,我见到了泰坦。
他带来了周离留下的芯片残片,以及一份绝密档案:《铁驭共和国灵能开发史?未公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