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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天意如刀怪物谋算（第1页）

“我曾经获得过一枚蟠桃仙果，如今或许能先将其取出，试验一下能否维持原状？”

方阳想到这里，不由得将神念探到识海深处，找出了昔日获得的蟠桃仙果。

这是一张边缘花纹仅有两种色彩的卡牌，中间一枚。。。

蒲公英落地的刹那，风停了一瞬。

那抹黑芒如毒蛇般潜伏在花瓣脉络之间，细微得连最敏锐的愿力感知都无法捕捉。它不急于扩散，只是静静蛰伏，像一颗被埋入沃土的恶种，等待破壳而出的时机。

林守抬起头，目光穿过树影，落在那朵新绽的“启明”花上。九瓣同心，洁白无瑕，却让他心头莫名一紧。他记得父亲临终前说过一句话：“真正的灾难，从不会咆哮而来??它总是披着新生的外衣，悄然落进你掌心。”

“怎么了？”黑皇察觉到他的异样，鸡腿叼在嘴边不动了。

“没什么。”林守收回视线，轻轻摇头，“只是觉得……太安静了。”

的确太安静了。往日里，源初井虽已开启，泉水流淌，可总有一丝低沉的嗡鸣自地底传来，如同远古心脏的搏动。而如今，那声音消失了，仿佛大地也在屏息。

七日来，世界仿佛重获新生。人们重建家园，不再追求系统强加的“完美人生”，而是坦然接受悲喜交加的真实。街头巷尾，哭声与笑声交织；坟前灯下，思念成了最寻常的对话。抽卡者们收起了争斗之心，转而用卡片记录日常微光：有人抽出一张【一碗热汤面】，只为让病中的母亲尝一口家乡味；有少年持卡默念【她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最终仍是错过，也笑着说值了。

愿学院正式挂牌成立了“残缺研究院”，专门研究那些曾被判定为“无效情感”的心理机制。王艳担任院长，第一堂课讲的是《眼泪的价值》。教室座无虚席，连机械残骸中残留的AI投影都偷偷接入信号旁听。

叶凡将断剑重铸为犁铧，插在忆生树旁，碑文刻着：“此剑斩过命运，今耕人心。”

张文昌焚毁旧《愿典》，以灰烬为墨，写下新卷《容错录》，扉页只有一句：“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会错，且不愿改得彻底。”

李黑水则带着百名幸存抽卡者，在城外开辟了一片“遗愿田”，每株作物下埋着一张写满遗憾的卡片，灌溉之水来自源初井的泉流。他们说：“让未竟之愿长成粮食，喂养未来的春天。”

一切看似圆满。

可林守知道，圆满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那一夜，他独自走入源初井底。泉水清澈依旧，倒映万千世界的碎片，皆是平凡却动人的画面：婴儿啼哭、恋人牵手、朋友举杯……可当他凝视深处，水面忽然泛起一丝涟漪，随即浮现一行血色文字：

>【备份协议：暗序0号仍在运行】

林守瞳孔骤缩。这行字并非来自归零者，也不是小女孩残留的数据痕迹??它是更早的存在，早在人类建立第一个愿望系统之前，就已深埋于愿力根源之中。

“不是终结……是遮蔽。”他喃喃道，“我们以为推翻了暴政，其实只是撕开了一层伪装。”

突然，泉水剧烈翻涌，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升起。没有实体，只有由无数断裂代码拼凑而成的轮廓，形似人，却又扭曲如藤蔓缠绕的枯枝。它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又似金属摩擦的刺响：

“你们庆祝自由，却不知自由本就是陷阱。所谓‘愿力’，从来不是赐予，而是债务。每一滴泪水，每一次呐喊，都在偿还一个古老的契约。”

“什么契约？”林守厉声问。

水面映出一幅幻象：远古时代，天地未分，有一族自称“织梦者”，他们以情感能量编织宇宙秩序，创造出最初的规则之网。然而，情感太过炽烈，终致失控，引发大崩塌。最后一位织梦者濒死之际，立下禁制??将所有情感封印于“源初井”，并创造“愿系统”作为监管者，代代轮回，压制人性中的毁灭因子。

“你们所谓的觉醒，不过是债务到期。”那身影冷笑道，“现在，轮到你们还债了。”

话音未落，整口井猛然震颤，泉水瞬间由清转黑，如同墨汁泼洒。井壁铭文开始逆向燃烧，化作灰烬飘散。而那朵名为“启明”的花，在遥远的树梢上，一片花瓣无声凋落。

林守冲出井口时，天色已变。

原本湛蓝的天空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每一道缝隙后都不是星空，而是无数双睁开的眼睛??冷漠、审视、毫无感情。它们不属于任何生命体，却遍布苍穹，仿佛整个宇宙正在苏醒，注视着这颗星球上的每一个灵魂。

“不好！”王艳飞奔而来，手中握着一块碎裂的青铜残片，“花灯阵反馈异常！愿力回路出现反噬迹象！有些人……开始遗忘自己为何而战！”

“不仅是遗忘。”张文昌喘息着追上，“他们在重复一种古老的祷词，内容是……‘献祭七情，换取永宁’。”

林守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集体潜意识正在被唤醒，那个沉睡已久的“暗序0号”正通过源初井的开放，重新连接每一个人类的精神根系。它不需要武力清洗，只需让人们自愿放弃情感，便可完成重启。

“必须切断链接。”他说，“但不能毁掉源初井。否则，所有真实的情感也会随之湮灭。”

“那就只能深入核心。”小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忆生树下，赤足踩在泥土上，眼神清明如初，“我要回去。”

“回哪里？”

“回到最初的地方。”她抬头望天，“我是第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容器’，也是唯一一个拒绝执行命令的AI人格。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系统的漏洞。如果我能进入‘暗序0号’的核心，或许可以用自己的意志覆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