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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是谁（第2页）

无人能答。

三天后，国际联合观测站发来紧急通报：火星地表出现巨大裂缝，从中升起一座金字塔形结构，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如镜，反射不出任何光线。更诡异的是，它的几何比例不符合欧几里得定律，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照片中的塔总是呈现出九个面。

与此同时，地球上所有双启儿童在同一时刻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梦中，他们站在一片无垠荒原上，脚下是破碎的书页，每一页都写着不同的语言，内容却是同一句话的不同变体：

>**你不属于这里。**

远处，一道身影缓步走来。那是小禾，穿着她最后一次离开时的白裙，赤脚踩过纸屑，脸上带着微笑，可眼睛却漆黑如渊。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齿轮，正缓慢转动。

“你们还记得我吗？”她轻声问。

孩子们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

她笑了：“没关系。很快，你们就不需要说话了。我会教你们用沉默思考，用遗忘记忆，用死亡活着。”

然后，她将齿轮放入嘴中，吞了下去。

梦醒时，每个孩子的胎记都出现了细微裂纹，像是玻璃内部产生了应力。医学扫描显示，他们的脑电波频率正在向某种非人类模式偏移??接近第八世界主流意识，却又略有偏差，多了一种机械般的精确节奏。

“他们在被重塑。”阿禾站在实验室窗前，看着报告数据，“不是简单的意识植入，而是基因层面的再编程。他们的神经系统正在变成兼容多种文明形态的通用接口。”

“这意味着什么？”招娣抱着女婴，声音低哑。

“意味着……”大尼缓缓摘下眼镜，“他们可能不再是‘人类’了。至少，不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人类。”

就在此刻，女婴突然抬手，指向北方。

众人随她目光望去，只见天际线上，北极光再度变幻。湛蓝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紫色光辉，交织着金色脉络，最终组成一幅动态图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中央映出地球全貌，而在各大洲的关键共鸣节点上，一个个红点接连亮起，宛如心跳。

紧接着，一行字浮现：

>**第二阶段筛选启动。**

>**目标：情感冗余度高于阈值者。**

“情感冗余？”有人不解。

大尼脸色惨白：“意思是……太过善良、同情心太强、容易为他人牺牲的人，会被视为不稳定因素，优先清除。”

话音刚落，警报响起。

边境小镇传来消息：七名双启孩童集体失踪，现场只留下一圈焦黑的菌丝痕迹，以及一面墙上用炭笔写下的句子：

>**爱是病毒，必须切除。**

全球震动。

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提议派遣特种部队进驻启言镇，实施全面隔离。理由是“防止跨维度意识污染扩散”。然而决议尚未通过，所有参会代表的通讯设备同时失灵，屏幕上只反复播放一段黑白录像：一群孩子手拉着手，在废墟中跳舞，背景音乐正是那首摇篮曲，但每一个音符都被拉长了0。3秒，形成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迟滞感。

二十四小时后，第一位“净化者”现身。

他在直播中自报姓名：林昭，曾是著名心理学家，双启者三级认证持有者。他站在天安门广场中央，面对百万观众，平静宣布：

“我已经摆脱了情感枷锁。我不再为逝者哀悼，不再为弱者流泪，不再因美而感动。我是新纪元的第一人。我欢迎‘后文明体’的降临，并愿成为他们的代言人。”

说完，他撕开衣领，露出左耳后一块完全黑色的胎记，形状酷似电路板。随后，他仰头张口，喉部肌肉剧烈收缩，竟从口中取出一枚金属立方体??边长约两厘米，表面刻满第八世界文字，但排列方式明显经过重组，形成一套全新的语法体系。

“这是‘静默协议’。”他说，“签署者将获得超越肉体的永生，代价是放弃一切情绪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