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李福林的两鹰两犬东道主队伍,上午进入第二轮比试的总共有四个猎手。
心怀不轨的李文虎跟他手里的三短酽豆黄大鹰。
冯焕平的五龙老转子麻雀背大青鹰。
还有周鸿鸣花高价买回来的铁背红蛤蟆。。。
山风穿过林梢,带着初春的寒意与松针的清香。赵莺坐在屋檐下剥着刚采回来的野山菌,指尖沾满湿润的泥土味。阳光斜斜地洒在她脸上,映出眼角细密却柔和的纹路。三十年过去,她的手掌不再如年轻时那般细腻,而是布满茧痕??那是握弓、绘符、攀岩、接生小鹿留下的印记。
院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稳,像雪落枝头。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今天巡线到南坡了。”岳峰走进院子,肩上还搭着一截断裂的玄晶藤,“孩子们说昨晚又做了同一个梦。”
赵莺停下手中的活儿,抬眼看他:“梦见什么?”
“梦见铃铛响了三次。”他将藤蔓放在石台上,从怀里取出一枚泛着微光的小晶体,“这是从老鹰嘴崖底找到的,纯度97%,是这些年最高的一块。”
她接过晶体,指尖轻轻摩挲表面。那光芒仿佛有生命般顺着她的血脉游走一圈,最终沉入心口??那里,一枚无形的“共视核心”仍在静静运转,如同大地的心跳。
“不是梦。”她低声道,“是预警。风脉要醒了。”
岳峰沉默片刻,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他深邃的轮廓滑落,滴在猎装领口早已褪色的银羽绣线上。“上次风脉觉醒,是在1983年冬天,爷爷带着全村人守了七天七夜……后来雪崩埋了三座屯子,只有我们活了下来。”
“因为铃铛响了。”赵莺站起身,走向堂屋角落的木柜。她拉开抽屉,取出一只用红绸包裹的铃铛??正是当年融合玉坠与青铜碎片所成的那枚。它通体呈青金色,内部似有流光旋转,每当月圆之夜,便会自行轻颤。
她将铃铛捧在手心,闭目凝神。
刹那间,意识如丝线般延展而出,穿过长白山层层叠叠的密林、冰川、地下暗河,触碰到那些埋藏千年的符阵节点。一幅由风、光、声波构成的地图在她脑海中浮现:北麓的玄晶矿脉正在膨胀;西谷的地热异常升高;东岭的古松群集体落叶,根系却向深处疯长……
“它在苏醒。”她睁开眼,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这次不是局部波动,而是整个风语网络的再激活。就像……冬眠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岳峰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他们的体温交汇,意识也随之轻微共振。一道金纹自他眉心闪现又隐去??那是残留的系统烙印,虽已无控制功能,却仍是他作为“副意识模块”的证明。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通知所有学堂。”她说,“不只是国内的,还有海外那六所。让孩子们准备好‘听风图’和共鸣铃。这一次,不能再靠少数人扛下一切。”
“可他们才十岁、十二岁。”岳峰皱眉,“你还记得云南那个小姑娘吗?去年差点被反噬烧坏神经。”
“正因为他们小,才更安全。”赵莺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成年人的世界太嘈杂,欲望太多,杂念太重。孩子的心干净,能听见最原始的风语。而且……”她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他们才是未来的锚点。”
当天夜里,一封加密信息通过共视网络发送出去。没有文字,只有一段持续七秒的音频??那是赵莺哼唱的满语童谣前奏,音调极低,频率却精准对应风脉共振带。
全球三十七所风语学堂在同一时间收到信号。
第二天清晨,各地传回响应:
东京分校,二十名学生自发围成圆圈,用粉笔在地上画出完整的星轨图,随后集体昏睡两小时,醒来后异口同声说:“山在说话。”
巴黎郊外,一名华裔男孩在梦中写下长达三千字的符号序列,经破译后发现竟是一套失传已久的《风葬诀》变体。
拉萨校区,一群藏族儿童爬上寺庙屋顶,指着布达拉宫上方的云层说:“银隼回来了。”
而在长白山脚下,变化更为剧烈。
第三日正午,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翻滚如墨,却没有雷声。村民们惊恐地发现,家畜全部趴伏在地,耳朵紧贴脑袋,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压力。山间的溪流逆向上行三寸,随即停滞不动。
赵莺带着七个经过特训的学生登上主峰祭坛??那是一座由天然玄晶堆砌而成的圆形平台,据说是古代风语师举行“启灵仪式”的圣地。
她将铃铛置于中央凹槽,双手合十,低声吟诵。
起初无人应和。风静得可怕。
但就在她唱到第二遍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她收养的那个孤儿,小石头。他今年九岁,天生盲眼,却总说自己“看得见风的颜色”。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七个孩子依次加入,声音清脆如露滴石阶。
铃铛动了。
第一声,震落松枝积雪;
第二声,唤醒地下蛰虫;
第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