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兰见自己姑娘眼里还有几分疑惑,笑着道:“回姑娘,三姑娘今早还过来寻姑娘一起用膳来着,但因为姑娘去了官府,三姑娘就先回房里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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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竿落日溪桥上,半缕轻烟柳影中[2],周知晗难得跟她的娘亲云淑撒娇,语气软绵绵的,“娘亲,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吗?”
云淑本来就很疼爱这个女儿,小女儿难得撒娇一回,她自然有些招架不住,云淑认真思虑一番之后问:“那要是这批流民里面有女人呢?”
“娘亲,前方战事紧张,后方军营里肯定缺火头军。”
云淑眼里闪过一丝欣慰,似是在说女儿已经长大了,她肯定周知晗的话,“温姑娘说的这个法子,为娘之前确实在书里有看到过,这个政令是募兵制,可是这种事情为娘一个内宅夫人怕是插不了手,还事得你父亲那边同意。”
周知晗咬了咬唇,一脸的不认可,“谁说娘亲就光是个内宅夫人了,娘亲明明最厉害,父亲他平日里最听的就是娘亲的话了,在父亲眼里,我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我要是跟父亲说这事,父亲肯定觉得我在胡闹,要是娘亲去说,父亲肯定就答应了。”
“为娘的心肝长大了。”云淑头发被挽成随云髻,插着玉双鸟纹梳,容颜看起来极其温婉,她眼里带着笑意跟欣慰,轻轻摸了摸周知晗的脸颊,“你放心吧,娘亲会去跟你父亲提的。”
“谢谢母亲。”周知晗瞬间就高兴了,将脑袋埋在云淑怀里,跟云淑撒娇。
云淑心里慰帖的紧,她心中所求所盼不就是希望夫妻和睦,儿女成才,她的一双儿子都是文武双全之人,女儿之前性子是柔弱了些,如今也是长大了许多,都知道为父为百姓分忧了,那她这个当母亲的又如何会不去成全她呢,她长叹了口气,“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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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院子外面站着一排排侍卫,大家低头望着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因殿下这两日心情一直不太好,即便那些个容貌美丽的女子一个接一个的往殿下屋里送,殿下都不怎么感兴趣。
里间,秦逸墨姿态懒散地靠在太师椅上,用手撑着额头,他只要一想到昨日的场景就忍不住心生怒火。
“臣女并没有威胁燕王殿下,臣女只是觉得在其位,谋其政,殿下既担主帅之职,自然要尽主帅之责,臣女年少受谢三叔教导,谢三叔曾教过臣女还有谢家公子小姐们很多兵法,其中就有鹤翼阵的应对之策,现在有无数的百姓跟士兵等着燕王殿下去救,臣女希望燕王殿下早下决断。”
“本王是皇子,想做什么还容不得温姑娘指手画脚。”秦逸墨从鼻孔溢出一声冷讽,“还是说温姑娘能用什么担保你跟谢无宴不是串通一气”
“臣女愿意用性命担保自己跟谢郎君并无私心。”温棠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
秦逸墨直接冷笑出声,重重地拍了拍太师椅手柄,“温姑娘啊温姑娘,你敢对天起誓你并没有心怀私心吗他谢无宴就值得你这般信任。”
明明在京城那会儿,这两人见面还恪守世家名门的规矩,见面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可是在国舅府流放的时候,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却愿意跟着国舅府来到这等苦寒之地,明明她现在是她还未过门的王妃,她还一个劲地替谢无宴说话,秦逸墨是真的弄不懂了。
“臣女敢对天发誓自己并无私心,同样,谢郎君他也不会心怀私心。”
那还只有他秦逸墨心怀私心了……
秦逸墨倏然睁开眼,吊眼里面一片冷寒。
温棠……
谢无宴……
看着她如此维护谢无宴的模样,仿佛是他拆散了她们,若非她还有点用处,他都恨不得成全她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就在秦逸墨准备伸手拿红玉盖碗,外头守着的下人匆匆忙忙进来,慌里慌张的,“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秦逸墨早就说了不让人打扰,对方如此不讲规矩让秦逸墨皱了皱眉,“什么事如此慌张”
“殿下,据底下探子来报,我方士兵伤亡之数已有两千余人,周大人跟林少将军派人来问殿下可还有其他法子破局还是继续与南疆硬战。”
秦逸墨脸色瞬间成了炭色,高高在上的姿态有些维持不住,“去请温姑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