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跟着那位九霄一脉的女弟子,穿过层层云雾缭绕的亭台楼阁,最终来到了一座轩阁。
轩阁名为“观云”,四面开阔,凭栏远眺,可见云海翻腾,群山如黛,气象万千。
内部陈设古朴却不失奢华。
“。。。
夜色如墨,笼罩着青石镇外那片荒芜的乱葬岗。风卷残叶,吹得枯枝沙沙作响,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林玄蹲在一座塌了半边的坟头后,指尖微微发颤,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体内那股新生的真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如同脱缰野马,几乎要撕裂他的血肉。
他咬紧牙关,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在旧庙地窖里挖出一卷泛黄的《九转锻体诀》,并意外触发了藏于其中的一缕残魂意志。那是一位早已陨落的武道圣者留下的传承烙印,只留下一句冰冷而威严的话:“欲成圣者,先斩凡心;欲破天关,必入死地。”
话音落下,一股狂暴气息便涌入他识海,强行开启了他的灵窍。刹那间,天地灵气如潮水般倒灌入体,洗筋伐髓。可这机缘太过猛烈,远超他如今的承受极限。若非他早年靠捡药渣、舔丹炉灰炼出一副还算坚韧的皮囊,此刻早已爆体而亡。
“咳……”林玄吐出一口黑血,腥臭刺鼻。那是体内积年的浊气与杂质被强行逼出的痕迹。他缓缓睁开眼,眸光竟在黑暗中泛起一丝微弱金芒??这是肉身初具灵性的征兆。
但他没时间欣喜。远处传来脚步声,沉重而有序,像是铁靴踏地,每一步都震得地面轻颤。三道身影自雾中走来,披着漆黑斗篷,胸口绣着一只血红的眼睛??是“赤瞳卫”,镇守北境的执法机构,专司追捕私自修炼禁术之人。
林玄心头一沉。他知道,自己刚才引动灵气异象,已被监察阵法捕捉。而这《九转锻体诀》正是被列为禁忌的上古功法,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东南方位,灵气波动尚未散去。”为首的赤瞳卫冷冷开口,手中长刀出鞘三寸,寒光映照着他脸上那道狰狞刀疤,“目标尚未逃远,搜!”
另外两人领命散开,一人持铜铃摇动,发出诡异嗡鸣,竟是能干扰修士神识的“破妄铃”;另一人则放出一头通体漆黑的猎犬,鼻尖喷着白气,正循着气味追踪而来。
林玄屏住呼吸,将身体缩得更低。他知道,若被发现,绝无生路。别说他现在只是刚刚打通第一条经脉的蝼蚁,就算他是筑基巅峰强者,在赤瞳卫面前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小子,想活命吗?”
林玄浑身一僵??这声音,竟来自他怀中那枚常年佩戴、据说是母亲遗物的青铜古戒!
“别说话,用意念回应。”那声音继续道,“我是戒灵,也是当年那位圣者的贴身器灵。你既得了《九转锻体诀》,便是我主选定的传人。但你现在太弱,连第一重‘炼皮’都没完成,如何谈成圣?”
“你是谁?”林玄以心神回应,语气带着警惕。
“名字早已遗忘,只记得曾随主人踏碎九重天门。”戒灵淡淡道,“现在,我可以借你一道‘封灵印’,暂时隐匿气息,躲过此劫。但代价是,你必须立下心魔誓:此生不退道心,不死不休,直至登临武道极巅。”
林玄瞳孔微缩。心魔誓,乃是武者以自身道基为契,若有违背,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神魂崩裂,万劫不复。
可眼下,已无选择。
“我,林玄,于此立誓??此生逆流而上,不问归途,若生退意,道崩魂灭!”他一字一句,字字如钉,刻入灵魂深处。
刹那间,天地似有感应,一道无形雷霆划过识海。戒灵轻叹一声:“好孩子,有胆魄。接下来,闭气凝神,我要动用本源之力了。”
话音未落,林玄只觉戒指骤然发烫,一道冰凉符文自指尖蔓延至全身,如同蛛网般覆盖肌肤。下一瞬,他整个人的气息彻底消失,连心跳都近乎停滞,仿佛化作了一块冰冷顽石。
三名赤瞳卫逼近坟地,猎犬突然狂吠不止,爪子疯狂刨土。
“找到了!”刀疤脸冷笑,“果然藏在这儿!”
可当他挥刀劈开坟堆时,却只见到一堆腐朽棺木与白骨,哪有半个人影?
“怪了……明明气息就在这里……”持铃之人皱眉,“难道是幻觉?”
“不可能。”刀疤脸沉声道,“刚才的灵气波动绝非虚妄。此人竟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要么精通匿形秘术,要么……得到了高人庇护。”
“会不会是‘他们’的人?”第三人压低声音。
刀疤脸眼神一凛,环顾四周阴森墓地,终是冷哼一声:“罢了,此处不宜久留。上报总部,标记为‘疑似圣传觉醒者’,列入S级追缉名单。”
三人迅速撤离,身影没入浓雾之中。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林玄才敢缓缓起身,浑身已被冷汗浸透。他低头看着右手上的青铜戒,声音沙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