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棠在顾政南唇上亲了一口,这才离开。
张小麦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两人带了这次的样品和资料,江舒棠直接开车出发。
有个车的话方便,坐火车太久了,绿皮火车环境也不行。
几天后,两人到达沪市,在这边订了房间后,江舒棠开始想办法联系合作方。
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找了几个意向客户,但请吃完饭聊完,合作都不了了之了,江舒棠挺头疼,把客户送走,两人准备出去。
“舒棠,你说刚才那客户有戏吗?说是考虑考虑,但我怎么感。。。。。。
风在夜里走得很慢,像一条无声的河,淌过屋檐、树梢、石阶,最后轻轻落在念恩的肩头。他仍坐在心音亭中,铜铃搁在膝上,月光如霜,覆满他的白发与旧布鞋。远处厨房的灶火早已熄灭,可那锅红烧肉的香气却仿佛凝而不散,缠绕在每一寸空气里,像是有谁用看不见的手,将这一夜封存成了永恒。
他闭着眼,嘴里哼着的小调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却自有节奏??锅铲轻碰的脆响,柴火噼啪的间隙,水汽升腾时那一声微不可察的“噗”。这些声音早已刻进骨血,成了呼吸的一部分。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这首歌的,只记得第一次听,是在苏晚的厨房里。那时他还小,蹲在灶台边看她炒糖色,糖粒在油锅里慢慢融化,由白转黄,再变成琥珀般的深红。她一边搅动锅铲,一边哼着这支无词的调子,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窗纸。
“别急。”她说,“火候不到,心就浮着。”
如今,他也成了那个教人等火候的人。
一阵??声从院墙外传来,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像是小孩子踮着脚走路。念恩没睁眼,只是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是谁来了??那个七岁才开口说话的女孩,如今已长成少女,每年春分必回老宅,哪怕要坐三十小时绿皮火车,也要赶在天亮前抵达。
“念爷爷。”她轻声唤,蹲在他身旁,把一件厚实的毛毯披在他肩上,“您怎么还不去睡?”
念恩摇摇头:“睡不着。今晚的月亮太亮,照得人心事都翻出来了。”
少女笑了,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又顺手接过他膝上的铜铃。铃身冰凉,纹路已被岁月磨平,可当她的指尖划过那圈槐花纹时,忽然感到一丝温热,仿佛它曾被谁焐热过。
“您说……她真的听见了吗?”少女仰头望着星空,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念恩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十年光阴,洗去了她当年的沉默与惊惧,却留下了某种更沉静的东西??那是经历过失去后,依然选择相信温暖的眼神。
“她一直都在听。”他说,“不只是今晚,是每一年,每一顿饭,每一次有人为别人多熬一分钟糖色的时候。”
少女低头,看着手中的铃,忽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尝到那碗汤的情景。那时她以为自己闻到的是姜味,后来才明白,那其实是“被爱”的味道。一个人活着,最怕的不是孤单,而是忘了自己曾被温柔对待过。而心音亭教会她的,就是如何把这份温柔传下去。
“我今年收了一个学生。”她忽然说,“是个十岁的男孩,父母离异,跟着奶奶住。他从不肯碰厨房的东西,说做饭是‘女人的事’。可上周,他偷偷煮了一锅粥,糊得没法吃,还哭了。”
念恩听着,轻轻点头。
“我就带他来这儿,让他闻灶台的味道,摸老铜锅的把手,听收音机里那段哼唱。昨天,他给我端来一碗面,虽然盐放多了,可他说??”她顿了顿,眼眶微红,“他说:‘老师,我想让我妈尝一口。’”
念恩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把积压多年的风都吐了出来。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手背。
“你知道吗?苏晚当年收留的第一个孩子,也说过一样的话。”
少女一怔:“真的?”
“嗯。那孩子爹娘死于饥荒,被人贩子拐卖,逃出来时饿得只剩一口气。苏晚给他做了碗鸡蛋羹,他吃着吃着突然抬头问:‘阿姨,我能带一碗回去给我娘吗?’”
“可他娘已经……”
“我知道。”念恩笑了笑,“可苏晚还是给他装了一小罐,说:‘你带回去,放在坟前,她就能尝到了。’”
少女的眼泪终于落下。
“后来呢?”
“后来那孩子每年清明都回来,带着自家地里的菜,亲手炖一锅汤,摆在苏晚门前。他说,这是还她的恩情。可苏晚总说??”念恩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笑意,“‘你还什么?我只是让你记住,饿过的人,最该学会做饭。’”
两人陷入沉默。夜风拂过,槐花簌簌而落,有一片恰好飘进少女的掌心,她凝视着那纤细的脉络,忽然发现其中竟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