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牺牲,值得。”**
“可是……”小禾泪流满面,“谁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望向塔外星空,忽然明白:
这不是一道题。
这是一种等待。
他等的不是答案,而是有人愿意陪他一起承受这份重量。
于是我打开誓愿瓶,接入全球共述网络,发起一场史无前例的“牺牲共忆”:
战场老兵讲述战友如何用身体堵住枪眼;
医护人员回忆新冠期间倒在岗位上的同事;
消防员哽咽说起那次没能救出的孩子……
亿万条声音汇聚,不是为了评判值不值得,而是为了证明:
**他们的牺牲,从未被遗忘。**
佛塔震动,焦骨铃舌突然发出一声清鸣。
守钟人缓缓抬头,第一句话竟是:“我还记得她笑的样子。”
那一刻,第四座钟从地底升起,镶嵌于塔尖。
**咚??**
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孩子手中的糖。
**咚??**
是战士遗书中未写完的“家书”。
**咚??**
是科学家日记末尾那句:“若文明需火种,请燃我躯壳。”
七响毕,黄沙退去,绿洲重生。
守钟人站起,将半截铃舌交予我:“告诉后来者,牺牲不必被歌颂,但请记住??每一个选择赴死的人,都曾深深爱过这个世界。”
我们离开时,风铃仍在轻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致谢。
归途上,阿木尔突然报告:“第五座钟有反应!战争废墟中的‘原谅’,开始主动召唤共鸣者!”
我握紧陶笛,看向远方。
那里,战火仍未熄灭,仇恨仍在滋长。
而我们知道,最难敲响的钟,往往藏在最深的伤口里。
小禾靠在我肩上,轻声说:“哥哥,你说……当我们敲完最后一座钟,世界真的会变得更好吗?”
我望着天边初升的星群,想起那个曾传播黑潮的孩子,想起林晚舟的泪水,想起佛塔上的微笑。
“也许不会立刻变好。”我说,“但至少,有人开始愿意倾听,而不是急于审判。”
风又起,陶笛随身轻响。
七朵铃兰,在月光下静静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