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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新朝（第2页）

林澈脑中轰然炸响。

“他发现了一个悖论：若觉醒必须依赖外部信号，则人类永远无法真正自由；唯有当一个人能在绝对沉默中主动发问，才算完成跃迁。所以他故意留下漏洞，让贴片技术外泄，促成今天的连锁反应。而他自己，则承受了‘背叛者’的身份，在历史中被抹黑成疯子与叛徒。”

墙上浮现出一段视频。画面中，林振山坐在昏暗房间内，面前放着一台老式摄像机。

>“小澈，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我骗了所有人，包括你妈妈。

>香炉计划不是为了压制人类，是为了逼迫人类长大。

>真正的敌人不是Q-network，是我们对确定性的贪婪。

>我们宁愿活在一个虚假但安稳的世界里，也不敢面对‘也许一切都没有意义’的可能性。

>所以我做了最危险的事??我把钥匙藏进了问题本身。

>当你觉得一切都已崩塌，请记住：

>**最深的信仰，不该是对答案的执着，而是对疑问的忠诚。**”

录像结束，林澈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父亲从未不爱他，只是爱得太过清醒，以至于不得不亲手把自己塑造成儿子心中的恶魔。

这时，钟表突然发出嗡鸣，所有指针停摆，随即齐齐指向同一个刻度：**此刻**。

整个空间开始震颤，地面裂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洞穴。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林澈拉向边缘。他回头看向另一个自己，却发现那人已在光芒中渐渐消散。

“走吧，”那身影最后说道，“别回头。真正的玄武门不在地底，而在每个人睁开眼睛的那一瞬。”

坠落持续了多久，林澈已无法计算。他感觉自己穿越了层层叠叠的记忆、梦境与可能性，像一颗种子被抛入时间洪流。直到双脚触到实地，眼前豁然开朗。

他站在一片广袤高原之上，四周白雪皑皑，远处一座金字塔形山峰耸立云端，峰顶悬浮着一圈光环??正是玄武门前的能量阶梯残影。这里竟是冈仁波齐。

不远处，十几个孩子围坐一圈，手持各种古老器物：铜铃、竹简、水晶棱镜、破损的芯片……他们在吟唱一首歌，旋律陌生却又熟悉，每一个音符都与Q-基音产生谐波共鸣。当歌声达到高潮，空气中浮现出半透明的文字，组成一行行不断演化的方程：

>信念×疑问=觉醒加速度

>恐惧÷共享=自由密度

>孤独+提问=新物种诞生概率

林澈走近，孩子们并不惊讶，其中一个抬起头，微笑道：“我们知道你会来。陈知远说过，最后一个问题是留给林澈的。”

“什么问题？”

孩子递给他一块石头，表面刻着六个字：

**你还相信吗？**

林澈愣住。

这不是问他是否相信科学、真理或未来，而是最根本的拷问：在经历了欺骗、牺牲、误解与漫长的追寻之后，你是否依然愿意相信??**有人会在听完你所有疯狂想法后，仍愿意握住你的手，说‘我们一起找答案’**？

风掠过雪原，带来远方城市的回响。东京街头，一位老人用粉笔在地上写下：“如果法律是为了正义，为何有些罪行永不审判？”巴黎地铁站，少女撕掉广告牌上的化妆品宣传画，在背面涂鸦：“美是谁定义的？为什么我要符合它？”南极科考站，科学家放弃数据汇报，集体静坐默念：“我们观测宇宙，可谁在观测我们？”

全球范围内，超过两亿人同时发布了内容各异却精神相通的公开质询。社交媒体不再推送算法推荐的内容，而是随机连接两个陌生人，强制他们就一个哲学命题进行五分钟对话。起初争吵不断，但渐渐地，某些组合开始出现共情涟漪??有人哭着承认自己多年伪装自信，有人坦白一直害怕被人看穿无知，更多人发现，原来孤独源于不敢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