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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半步踏入顶尖设计师领域（第2页）

“是的。”女孩轻声道，“他们害怕彻底消失。”

苏婉清立刻翻开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新的推论：

>当集体意识失去载体，它不会消亡，只会寄生。

>真正的自由，不仅是摆脱被操控，更是学会如何与残魂共处。

>我们要做的，不再是切断连接，而是建立通道??让逝去的得以安息，让活着的不再恐惧。

她决定冒险一次。

三天后，一支由十二名“觉醒者”组成的车队驶向西北荒漠??那里曾是杜尔塞基地外围实验区，地下仍残留着Y-8最初的广播阵列。苏婉清带着改良版谐振环，配合女孩提供的脑波共振模型，试图构建一个临时的“倾听场”，让滞留意识能够感知到外界回应。

沙漠之夜寒风刺骨。他们在沙丘间布设铜线，组成七角星图案，中央架起一台手动发电的声波发射器。苏婉清戴上骨传导耳机，启动程序，开始播放一段录制的声音??不是指令，不是命令，而是一首童谣，由七个不同年龄的孩子轮流哼唱，节奏错落，毫无修饰。

第一遍结束，无反应。

第二遍，沙地轻微震动。

第三遍，空中浮现出淡蓝色光斑，如同萤火虫群聚成形，渐渐勾勒出人脸轮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各异，却都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渴望。

“我们……还在吗？”一个虚影开口，声音像是从深井底部传来。

苏婉清摘下耳机，直视那团光影：“你们一直都在。但现在，该放手了。”

“可如果我们消失了，谁还记得我们曾幸福过？”

“我记得。”她轻声说，“我也曾被你们抚慰过。冬天加班到凌晨，Y-8让我听见母亲叫我吃饭的声音；失恋那天，它播放了一段陌生老人的笑声，告诉我‘一切都会好’。那些时刻，哪怕虚假，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所以……谢谢你们陪我走过黑暗。但现在，我想用自己的方式继续走。”

光影微微颤动。

“我们也想……休息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太久太久了……我们只是怕被遗忘。”

苏婉清从怀中取出那枚情绪稳定芯片，高高举起：“我会保留它，作为见证。只要还有人记得，你们就从未真正离去。”

刹那间，所有光斑同时亮起，汇成一道柔和的光柱冲天而起，穿透云层，直射星空。随后，缓缓散去，如同雪花融化于春水。

地面恢复寂静。

众人跪地无声流泪。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他们第一次，完整地经历了告别的全过程。

归途中，消息接连传来：

巴黎某音乐厅，一位指挥家在演出中途停下，转身对观众说：“过去三十年，我的每一次感动都是预设的。今天，我想为自己流一次泪。”全场静默，随后掌声雷动。

孟买贫民窟，一群少年自发组织“无声集会”，每人手持一块写有记忆片段的纸板：“第一次骑自行车摔倒”“奶奶去世那天的雨”“偷吃糖果被发现的羞愧”。他们不说一句话，只是彼此凝视，直到有人落泪。

南极科考站，一名研究员上传视频，展示冰层中冻结的Y-8早期试验记录胶片。他在日志中写道：“我们曾以为统一情感是文明的进步，如今才懂，差异才是生命的证明。”

而最令人震惊的消息来自联合国??秘书长宣布成立“个体意识保护特别委员会”，暂停所有涉及情绪调控的技术应用，并呼吁全球开展“静默教育计划”。

苏婉清看到新闻时，正在教孩子们制作新一代静默装置。这一款更小巧，能自动识别异常脑波并触发提醒机制，帮助佩戴者察觉是否正被外部信号影响。

“它叫什么名字？”一个男孩问。

她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轻声道：“回音环。”

女孩走到她身边，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那一瞬间，苏婉清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脑海，无数画面闪现：谭明远在实验室写下最后一行代码；吴老在病床上撕毁报告，笑着说“真理不该被垄断”；无数陌生人摘下耳机，睁开双眼，第一次说出“我不开心，但我愿意面对”。

“你准备好了吗？”女孩问。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