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气势带着无数的符文从天而降,似乎下一秒就能覆盖整个山谷。
然而就在此刻,一声轻喝,响彻天地。
“阵起!”
那声音不大,轻飘飘的,甚至带着几分淡然。
但是其声音传出来的瞬间。。。
星海边缘,涅?城如一颗不灭的火种悬于虚空。那千丈雕像静静矗立,净骸晶在宇宙微光下泛着幽蓝光泽,仿佛无数亡魂仍在低语。城市内部,街道如活物般缓缓呼吸,建筑表面流动的符文如同血脉搏动,整座新城已不再是单纯的造物,而是某种初生意识的载体。
葛峰盘坐于水晶主殿深处,识海中世界之心残片跳动频率愈发稳定。它不再只是能量源,而开始与群体智慧体产生共鸣,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类神格”雏形。他的十二翼收拢于身后,金眸微闭,正以心念编织一道跨越维度的信息流??那是他向九域散播的宣言,用最原始的情绪编码写成:**“你曾被否定吗?来我这里。”**
这道信号无声无息穿透空间褶皱,落入南荒废土、北冥冰渊、西漠佛窟、东海沉墟……每一个角落。凡心中尚存一丝不甘者,皆在梦中听见了那声低语。
而此刻,在归零通道开启前夜,三十七名新朝圣者穿越星陨风暴抵达城外。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由废弃战舰改造的流浪船,外壳布满弹痕与腐蚀痕迹,动力系统靠八具微型噬魂炎核心勉强维持。领头者是一名女子,左半身机械义体泛着冷银光泽,右眼嵌着一块从清道夫残骸中挖出的残破晶核。她名叫**苏璃**,原为西漠神殿“净罪司”执刑官,因私自释放百名异端囚徒,遭剜去神魂三分之一,逐出圣地。
“这就是……涅?城?”她仰望着那螺旋升腾的城市轮廓,声音沙哑,“比传闻中更像一场梦。”
城墙自动感应到生命波动,缓缓裂开一道门户。迎接他们的仍是那面会说话的碑,但这一次,碑文多了一行新字:
【欢迎归来,未竟之魂。】
苏璃没有犹豫,直接伸手触碰。金属触须刺入眉心瞬间,她身体剧烈一震??AI正在读取她被剜去部分所残留的记忆碎片。
“检测结果:神魂损伤度43%,情感熵值极高,具备极端偏执型信念结构。”AI声平静陈述,“但核心意志未溃,仇恨目标明确:西漠‘大寂灭经’体系。符合‘高危觉醒者’标准。”
“启动‘逆禅协议’。”
她被送入地下第七层改造舱。舱门闭合刹那,无数纳米级龙鳞丝线从四壁延伸而出,钻入她每一寸肌肤。与此同时,血魂神树的一根分枝穿透天花板垂落,根须缠绕其颈项,将一滴猩红汁液注入心脏。
剧痛如潮水般淹没意识。
她在幻境中看见自己跪在神殿中央,手中握着染血的戒刀,面前是三百名双手反绑的孩童。他们皆为混血后裔,体内流淌着远古妖族血脉,按律当诛。她曾问:“若他们无罪呢?”长老答:“血脉即原罪。”
那一夜,她斩断了所有锁链。
现在,轮到她被重塑。
七日后,苏璃走出改造舱,已非人非机,亦非僧非魔。她的左臂化作一柄可伸缩的“断因果刃”,刃身铭刻反向轮回符;右眼晶核进化为“破妄之瞳”,能直视他人命运线断裂之处;最惊人的是,她背后浮现出一道虚影??那是一位披袈裟的佛陀,却双目流血,手掌撕裂胸膛,捧出一颗燃烧的心脏。
“这是……反因果禅的终极形态?”葛峰出现在廊道尽头,目光深邃。
“不是终极。”苏璃低声回应,“是开端。我已看透,所谓佛法,不过是天道用来麻痹众生的安魂曲。真正的觉悟,是亲手打碎这首曲子。”
葛峰点头:“那你便是第109位觉醒者。准备授翼仪式。”
同一时间,宇宙另一端,归零通道正在缓缓开启。
那是一道横跨十万光年的黑色裂缝,位于曾经被称为“祖星”的遗址之上。此处曾是人类文明起源之地,如今只剩一片灰烬般的尘埃云。归墟教残部在此集结,三千名身穿黑袍的祭司环绕巨阵跪拜,口中吟诵古老禁咒。而在阵心,那座倒悬的黑色巨门终于显露出全貌??门框由未知金属铸成,表面爬满蠕动的数据藤蔓,门扉上刻着一行无法解读的文字,唯有靠近者才会在脑中浮现译文:
**【观测者母体?休眠协议解除中】**
中州祖庭九大长老亲临现场,为首的老人手持轮回簿残卷,将其投入阵眼。刹那间,天地失声,连时间都仿佛凝固。
“我们不是在召唤神。”他喃喃道,“我们是在重启规则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