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茜茜注意到,陆?最近经常穿西装,就算不做什么正经的事情他也会穿,还穿的板板正正的。
陆?放慢了些脚步,看到她穿着的高跟鞋,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魏茜茜不知道他笑什么,跟在他身旁,手挽在他的手臂上。
回到车上,陆?问:“你辞职了?”
魏茜茜点点头,系上安全带,“嗯,太累了,晚上经常要上夜班。”
“也好。”陆?启动了车子,“刚好能减少感情破裂的情况。”
魏茜茜笑笑,“陆?,原来你也怕这个?”
陆?:“当然怕。。。。。。
夜色如墨,缓缓浸染山谷。袁晨曦站在“回声谷”心理咨询室的窗前,望着远处山脊上最后一抹残阳被暮色吞没。她手里还攥着阿澈那封信,纸页边缘已被指尖摩挲得微微发毛。窗外,铃铛轻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应答,在风里一遍遍重复:我们听见了。
她没有开灯,任黑暗温柔地包裹自己。这一天太长,却又仿佛一瞬。从甘肃小舟的哭声,到朵朵画中的守护者;从母亲迟来的理解,到阿澈稚嫩却坚定的告白??所有声音交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将她稳稳托住,也牢牢牵系。
门轻轻推开一道缝,聿战提着一盏暖黄的小夜灯走了进来。“你该休息了。”他说,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念安刚才问我,妈妈是不是又忘了吃饭。”
袁晨曦回头笑了笑,眼角泛着未干的湿意:“我没事,就是想安静一会儿。”
他走近,把灯放在桌上,光线柔和地洒在信纸上。“这孩子……写得很真。”他低声说,“像你。”
她摇头:“我不是他想要成为的人。我只是个会累、会怕、也会逃避的普通人。可他们偏偏觉得我能照亮什么……”
“正因为你不是神,才照得亮。”聿战打断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一个人从未跌倒,他就说不出扶人起身的手有多暖。你经历过孤独,所以懂沉默背后的呼救;你曾被误解,所以知道一句‘我在’有多珍贵。”
袁晨曦怔住,目光落在他袖口磨出的一道细痕上??那是昨晚他伏案修改供电系统图纸时,不小心蹭到桌角留下的。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暴雨夜,她在急诊室守着高烧不退的念安,浑身湿透,指甲掐进掌心也不敢哭出声。那时聿战一句话没说,只是脱下外套裹住她,然后蹲下身,背起孩子就往医院跑。
他从来不说“别怕”,但他总在最黑的时候出现。
“你说得对。”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却清晰,“我不是为了做英雄才走这条路。我只是……不想再有孩子像小时候的我一样,明明痛得快要裂开,却没人肯听一句‘你怎么了?’”
她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深蓝色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一行小字:“倾听者手记”。翻开第一页,是五年前她写下的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说,我就在这里。不评判,不打断,不离开。**
如今,这本子已写满三百余页,每一页都记录着一段未曾公开的对话??某个少年在录音笔前哭诉被校园霸凌三年无人知晓;一位母亲颤抖着承认自己产后抑郁曾想掐死婴儿;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在悄悄话小屋留下一句话:“我想死,但又怕妈妈找不到我。”
这些声音,从未出现在新闻报道里,也不会计入项目KPI。但它们真实存在过,也曾濒临消逝。
“下周我去云南。”她合上笔记本,抬头看他,“怒江边有个傈僳族村落,三年前登记建档的孩子里,有七个已经辍学。当地老师说,家长觉得‘心理辅导’是骗钱的洋玩意儿,宁可让孩子去挖草药。”
聿战点头:“我让技术组提前部署卫星通信模块。那边信号不稳定,远程接入容易中断。”
“还有件事。”她顿了顿,“我想带念安一起去。”
他眉梢微动:“你确定?他最近情绪刚稳定下来。”
“正因为稳定了,才更需要看见真实的世界。”袁晨曦轻声道,“我一直保护他,可世界不会永远温柔。我不想让他长大后才发现,原来有人比他更苦,而他曾以为自己的痛苦是唯一的重量。”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辉铺满庭院。铃塔在夜色中静静矗立,像一座守望的灯塔。
第二天清晨,袁晨曦召集核心团队召开紧急筹备会。会议室墙上挂着全国“悄悄话小屋”的分布图,红点密布西南、西北偏远山区,而在东南沿海,则连成一片明亮的绿网。
“目前全国已建成137间小屋,覆盖68个县市。”陈然调出数据面板,“但仍有超过两百个高危预警区处于空白地带,主要集中在边境牧区和高山峡谷地带。”
“资金够吗?”她问。
“按现有预算,只能再建42间。”财务主管如实汇报。
袁晨曦沉默片刻,忽然问:“联合国那边的合作预付款到账了吗?”
“第一批五十万美元昨天完成交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