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郁喘息着走来,满脸血污却依旧挺直脊梁:“别忘了,我也算半个守门人。”
“你不一样。”阿渊看向他,眼神复杂,“你是她命中注定的同行者。没有你,她走不到今天。所以,请带她回家,替我看遍春天的花,夏天的海,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
温昭跪倒在地,泪水滑落:“哥……求你别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回去……一定有别的办法……”
“傻丫头。”阿渊蹲下身,额头抵住她的,“你说过,真正的钥匙是信任之光。现在,轮到我信你了??相信你能带着我们的记忆活下去,活得足够久,久到能把这一切讲给下一代听。”
Luna的声音响起:“封印程序启动,倒计时十分钟。”
众人开始撤离。小念扶起昏迷的平安,商郁背起虚弱的温昭,最后回望那座倒悬之塔。阿渊站在光门前,白衣猎猎,朝他们挥手,笑容灿烂如初春朝阳。
飞船升空那一刻,温昭挣脱束缚冲到舷窗边,嘶喊着哥哥的名字。可回应她的,只有一道冲天银柱爆裂而起,将整颗小行星笼罩其中。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回到地球已是七日后。
双生议会召开全球直播会议,宣布“追月行动”圆满完成,K-237已被永久标记为禁域。温昭坐在首席位置,身旁是商郁。她瘦了许多,左眼失去了光泽,据说是共感过载导致神经坏死,但她不在乎。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她在花园里独自伫立良久。夜风拂面,她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旋律??正是童年梦境中的那首摇篮曲。只是这一次,歌词不再是倒叙,而是清晰可辨:
>“睡吧宝贝,月亮照你,
>哥哥在远方,守护静谧。
>若有一天你再迷途,
>抬头看星河,我就在那里。”
她仰起头,泪水滑落。
商郁悄然走近,将一件披风裹上她肩头。“他过得很好。”他说,“我每天都能感觉到,那片星空中有个人在笑。”
温昭靠进他怀里:“你说,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我能给他讲这个故事吗?”
“当然。”商郁吻了吻她发梢,“不过得删掉最危险的部分。”
“不行。”她摇头,“我要他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门永远不该打开,但也有些人,值得你穿越时空去拥抱。”
远处钟声敲响十二下,新一天降临。
而在无人观测的宇宙角落,一颗黯淡星辰微微闪烁,像是谁眨了眨眼。
多年后,当第一所“双生学院”建成,墙上镌刻着一行字:
**“门因恐惧而设,因爱而破。
愿后来者不忘来路,不负此生相逢。”**
温昭抱着女儿站在碑前,小女孩伸出小手,指着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
“妈妈,那个人……是在对我们笑吗?”
温昭握住她的手,轻声回答:“是啊,那是舅舅,在替我们守着黑夜。”
风起了,吹动她的长发,铜钥在胸口微微发烫,如同一颗不肯冷却的心跳。
她知道,故事从未结束。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书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