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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神都宋家（第1页）

吃过早饭后，凌川便开始琢磨，今日要去宋家贺寿，该准备什么样的寿礼才合适。

这着实是个难题，礼物若太贵重，难免显得张扬招摇，且一时之间也难以购置到既显心意又不落俗套的珍品；可若是太轻，又难免让人觉得不懂礼数，轻视了长辈。

就在他沉吟之际，总管刘恩赐迈着他那标志性的小碎步，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他手中恭谨地托着一道圣旨。

凌川见状，下意识地就要起身跪拜接旨。

“将军免礼，这道圣旨，不是给将军您的！”刘恩。。。。。。

夜色如墨，沉沉压在葱岭河畔。商船早已远去，只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着稀疏星子，仿佛碎银洒落人间。沈昭伫立岸边良久，衣袍被晚风卷起，肩头尚存阿箬离去前轻握的温度。她已回疏勒主持新一期医训班，而他则要启程北上??一封急报自轮台传来：伊吾道断，烽燧尽熄，三百戍卒失踪于黑沙原，唯留一座空营，帐中炊饭未冷，刀枪齐整，却无一人踪影。

林骁策马而来，铠甲染尘，眉宇间透出罕见凝重。“不是叛乱，也不是劫掠。”他将一卷残破羊皮递上，“这是从轮台守军尸身上搜出的最后文书，上面写着同一句话：‘魂归西极，身还故土’。”

沈昭展开羊皮，指尖微颤。那字迹歪斜，似是临死前以血书写，可笔意竟与哈桑遗书中某段批注惊人相似。更令人心悸的是，羊皮背面用炭笔勾画了一幅简图：一圈环形沟壑环绕孤峰，中央一点朱砂如眼，正是古籍所载“地脉锁心阵”的雏形。

“又是惑神之术？”林骁低吼，“可哈桑已死，子核封印，谁还能引动此阵？”

沈昭不语，只是缓缓取出《西域百毒解纂》，翻至“梦引香”一页，又对照太史令近日呈上的星象图。金星逆行，火星入井宿，土星悬于天市垣外缘??三曜交汇之期，恰在七日后。而黑沙原正位于古楼兰王陵辐射线之上，若有人在此点燃梦引香，并借陨铁导引地磁波动……足以让整片区域陷入集体幻觉。

“他们不是失踪。”沈昭声音冷峻，“他们是走进了别人替他们造的梦里。”

翌日拂晓，沈昭率轻骑三百疾驰北上。沿途所见，百姓闭户，牧群失主，连荒漠中的胡杨都呈现出诡异扭曲之态，枝干向西倾斜，宛如朝拜。第三日午时抵达黑沙原边缘，天地骤变：狂风卷起黄沙，在空中凝成柱状旋涡，远处孤峰轮廓模糊，似有紫烟袅袅升起。

“那是‘魂引炉’！”随行老医官惊呼，“传说楼兰祭司以万人骨灰炼魂，燃香通冥，使人自愿赴死！这等邪法早该失传……”

话音未落，前方沙丘忽然崩塌，数十具披甲士卒踉跄而出。他们双目无神，口中喃喃：“回家……我要回家……”手中紧攥兵器，却对周遭视若无睹，径直往西北方向行进。

沈昭立即下令布设“醒神幡”，点燃艾山秘传的驱迷香。几名士兵闻香后猛然跪地痛哭：“将军！我们……我们记得了！我们在守烽燧，夜里听见歌声，像是母亲唤我乳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昭心头一震。惑神砂只能诱发恐惧与仇恨，但若配合特定声律、气味与心理暗示，则可编织出极具诱惑力的“归乡幻境”。这些人并非被控制，而是主动选择了逃离现实??边地苦寒，战事频仍，多少士卒多年未归，家中父母亡故、妻离子散。那一声“回家”，击中最深的软肋。

“这不是简单的复仇。”他对林骁道，“这是精准的撕裂。敌人知道我们最怕什么，也知道这些将士心里藏着多少遗憾。”

当夜扎营，沈昭召集医官拟定对策。他们发现，受影响者脑后风池穴均有细微灼伤痕迹，应是某种金属器具贴附所致。结合现场遗留的青铜碎片与微量汞渍，推测对方使用了“鸣心铜镜”??一种能共振颅骨、放大内心执念的古老装置。

“所以，真正的武器不是香，也不是阵。”沈昭沉声道，“是记忆。他们在利用人们的思念，把温柔变成刀。”

第七日黄昏，队伍逼近孤峰。只见山腰凿出巨大洞窟，入口处竖立九根石柱，每根柱上悬挂一面铜镜，镜面朝内，围成环形。中央高台之上，一名白衣人背对众人而立，手执玉磬，轻轻一敲，余音悠长，竟引得四周沙粒随之震颤。

“是他。”林骁握紧刀柄，“裴渊！当年赤焰盟surviving的首席机关师，精通音律与心智操控，十年前被朝廷流放极北，怎会出现在此？”

沈昭望着那人身影，忽然记起少年时曾在长安太医院见过一面。彼时裴渊不过二十出头，因主张“以药控民智”遭贬，临行前冷笑而言：“你们以为仁政靠德行维持？不，它靠的是遗忘。而我能让人记住一切，也能让他们彻底忘记自己是谁。”

此刻，他显然做到了后者。

沈昭没有贸然进攻。他知道，强攻只会让更多人陷入更深的幻境。他命人取来医箱中最珍贵之物??一罐由雪莲、龙脑、龟甲粉与西域千年冰蚕丝熬制而成的“忆清膏”，又请随军乐师调准五音律器。

入夜，他在营地中央支起一面大鼓，亲自击节而歌：

>“父在陇西种桑麻，

>母倚门扉望天涯。

>一纸军书催儿去，

>十年黄沙埋战马。

>归来不见旧村落，

>空有春风拂残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