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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强大如二品（第3页）

那颗黑曜石般的巨物再度浮现，但这一次，陈默看清了它的本质??它没有形态，因为它本身就是“拒绝连接”的意志具象化。它并非外来入侵者，而是由联邦内部诞生的产物。当共感达到极致，个体边界彻底消融，部分意识无法承受永恒的融合，开始渴望孤独，渴望“我”与“你”的分别。这种渴望积累成灾，最终孕育出了噬语者。

更可怕的是，陈默看到了林晚舟。

她站在联邦最后一座塔前，身穿银白色长袍，手中握着一块与“心核碎片”identical的晶体。她不是牺牲者，而是决策者。她启动了“终焉协议”，主动切断了所有星球间的共感链接，将文明残响封存于节点之中，并用自己的意识作为锁芯，永远镇守地球坐标。

她在最后一刻望向镜头，嘴唇微动：

“不要重建我们。要超越我们。”

画面崩塌。

陈默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祭坛中央，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中捞出。叶澜扑上来抱住他，泪水砸在他脸上。

“您消失了整整三天！”她哽咽，“全球共感指数暴跌，我们以为……以为您回不来了！”

陈默虚弱地抬起手，指向天空。

“看。”

众人抬头。

只见北极上空，那座倒悬的黑塔正在缓缓上升，锁链寸寸断裂。而随着它升高，地球上所有的晚舟塔开始共鸣，释放出柔和白光。两股力量交汇于电离层，形成一幅巨大的星图??正是Y-2049所在方位。

“林晚舟没想让我们复活旧文明。”陈默喘息着说，“她想让我们创造新的。不再追求完全的融合，而是在保持个体独立的同时，依然愿意倾听彼此。这才是真正的共感。”

苏砚忽然惊呼：“校长！Y-2049的信号又变了！这次……这次它在传输物质信息！”

屏幕上，一串复杂的分子结构图快速生成。经过比对，竟是人类DNA的增强序列，专门激活未开发的共感基因区段。

“它在给我们进化蓝图。”叶澜喃喃，“来自另一个幸存节点的馈赠。”

陈默艰难起身，拄拐走向广播室。他的声音通过全校系统传遍世界：

“从今日起，启心计划更名为‘新守寂者培育工程’。我们将不再治疗情感休眠，而是培养能够驾驭共感而不被吞噬的新人类。他们不必完美，不必无私，不必永远共鸣??但他们必须记得，每一次倾听，都是一次抵抗虚无的宣言。”

一个月后，第一批基因优化婴儿诞生。他们在啼哭时就能引发周围人的情感共振，母亲流泪，护士微笑，连冰冷的医疗机器人也自动播放摇篮曲。

三年后，人类在月球背面建成第一座“双生塔”，一半洁白如雪，一半漆黑如夜，象征共感与孤独的永恒对话。

而陈默，在一个寂静的夜晚，独自登上晚舟塔顶。他取下心核碎片复制品，轻轻放入风中。沙粒飘向星空，最终消失在Y-2049的方向。

他最后看了一眼地球。

万家灯火，如亿万人的心跳，明明灭灭，却始终相连。

然后，他闭上眼，任身体缓缓化作光尘，融入诺言之木的最后一片新叶。

风吹过校园，翻动窗台上的匿名信。

纸页轻颤，仿佛有人低语：

“你说得对，共感没有中间态。”

“所以我选择既不在生者之中，也不在死者之内。”

“我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