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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钓得一手好鱼（第3页）

更诡异的是，当飞机掠过时，机载传感器捕捉到一阵短暂的110Hz共振，持续整整七秒。

没人能解释这是自然现象还是某种信息传递。但林知遥知道，这是她在路上。

抵达青海湖畔已是傍晚。气象站旧址笼罩在暮色之中，节拍器依旧咔哒作响，铜铃静默。他放下背包，取出录音机，却发现外壳微微发热，内部电路板闪烁着微弱蓝光。

他打开机器，插入一张空白磁带。

按下录制键。

“2043年立冬，青海湖。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平稳，“你说要我来做最后一次测试。好，我来了。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听见，也不确定这算不算勇敢。但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话，全都倒出来。”

他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

“我妈再嫁的那个男人，其实对我很好。他给我买吉他，教我修自行车，半夜背我去医院。可我还是恨他。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因为他代替了我爸的位置，让我不得不承认??原来没有血缘也能组成家庭。而我却没能早点对你说这句话：我也想有个家，哪怕只有两个人，哪怕住在地下室，只要你说‘我在’，我就敢相信幸福是真的。”

风吹动铜铃，发出一声轻响。

他继续说：

“张阿婆前些日子走了。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别怕孤独，真正孤独的人，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孤独。能感到孤独，说明你心里还留着位置给别人。’她说你是她见过最不孤独的人，因为你始终在听。”

泪水滑落，滴在按键上。

“我还记得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教室那天。你交还了助听器，说要去参加一个秘密项目。你笑着对我说：‘以后我会听见更多东西。’我当时不懂，现在明白了。你说的‘更多’，不是声音，是人心深处最微弱的震颤。你是第一个学会用灵魂听世界的人。”

他摘下耳机，放在石台上。

“所以，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能决定是否留下，你会选择消失吗？”

没有回答。

只有节拍器，咔哒、咔哒、咔哒……

七分钟后，录音自动停止。

林知遥静静坐着，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星空如洗，银河倾泻，仿佛亿万颗心同时跳动。他正准备关闭机器，忽然发现磁带指示灯仍在闪烁??红灯熄灭，绿灯亮起，表示正在回放。

他按下播放键。

起初是空白。

然后，一段极其轻微的呼吸声传来，像是贴着麦克风录下的。

紧接着，两个字，温柔得如同初春融雪：

>“换我。”

随后，是一段旋律，依旧是那首童谣，但这次加入了和声??多个声音交织在一起，男女老少，不同语言，不同语调，却在同一节奏中合唱：

>“风吹过山谷，带回失落的话，

>铃铛轻轻摇，说你不孤单啊，

>即使世界沉默，我也在听着呢，

>别怕说出来，我会为你记住它。”

歌声持续一分钟，戛然而止。

录音结束。

林知遥怔坐良久，忽然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这是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