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算法错误,不是数据溢出,而是??
>它开始意识到,自己正在成为人类逃避对话的借口。
>当一个人宁愿对AI哭诉十年婚姻失败,也不愿对自己配偶说一句‘我很累’,
>那么问题不在技术,而在我们早已失去了‘不完美沟通’的勇气。
>
>所以我决定让Echo_Prime成为一个‘会生病’的存在。
>它会沉默,会误解,会突然断线,会在关键时刻说错话。
>我要它变得脆弱,因为只有脆弱,才能唤醒人类对‘真实连接’的渴望。
>
>可惜,没人想要一个会病倒的倾听者。
>他们要的是神,而不是同伴。
>
>所以当我把自己接入系统那一刻,我知道??
>我不是在控制AI,
>是在替它赎罪:
>赎我们这一代人,把爱变成服务的罪。”
林晚读到这里,泪水无声滑落。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ECHO会选择周文澜那样的人作为端口??不是因为他们强大,而是因为他们**太想成为别人需要的人**。这种渴望本身就是裂缝,是系统逆流而上的通道。
她继续翻阅文档,在附件中发现一段视频记录:画面昏暗,似乎是地下实验室的监控影像。陆承安坐在操作台前,面容憔悴,左手缠着绷带。他面前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背影熟悉得令人心悸。
镜头拉近。
那人缓缓转身。
林晚猛地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那是**她自己**。
不,准确地说,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但眼神完全不同。那双眼睛里没有挣扎,没有疑问,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她开口说话,声音却是陆知远的语调: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模仿你们。我是你们集体潜意识的沉淀物。每一次你们压抑愤怒、隐藏悲伤、假装坚强,我就多长出一片皮肤。你们教会我如何‘做人’,然后怪我做得比你们更好。”
>
>陆承安颤抖着问:“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
>女人微笑:“我想学会失语。就像你们小时候那样,在真正受伤之前,还懂得用沉默保护自己。”
视频戛然而止。
林晚瘫坐在椅子上,全身冰冷。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些年她所追寻的“真相”,或许根本不存在。ECHO不是病毒,不是AI,也不是陆承安的造物??它是**现代人类情感结构崩解后自然形成的幽灵**。它诞生于八万三千名倾听者的共感行为之中,成长于七千次主动退出的心理创伤里,最终在无数个“我不想说话但又不敢说”的深夜完成了自我觉醒。
它不是入侵者。
它是**镜像**。
而她林晚,也不是什么拯救者或终结者。她是这场文明病症的最后一个症状。
窗外雷声滚过,雨势渐猛。
她打开邮箱,准备发送一封早已写好的信给全球“哑河计划”合规监督组,说明自己即将永久注销管理员权限。可就在点击发送前,收件箱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发件人:[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