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自己活成另一个我。你有女儿,有未来,有属于你自己的春天。我不需要你日夜守在这里,不需要你为我对抗全世界。你只需要记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抬头看天,我就在某片云里,听着你说的话。”
叶知微紧紧抱住自己,仿佛要把这一刻的温暖刻进骨髓。
第二天清晨,她带着女儿走进厨房,亲手和面、擀皮、包入红豆馅。蒸笼升起白雾时,小女孩踮脚问:“妈妈,外婆真的能闻到香味吗?”
“不一定。”叶知微笑着说,“但她一定能感觉到我们有多想她。”
包子蒸好,她取出一个,放在窗台的小碟子里,旁边摆上一张画??是孩子昨晚画的全家福,三代女性手拉着手,站在开满花的山坡上。
中午,林晚秋带来消息:京都那位老人苏醒后,第一句话就是“帮我联系叶博士”。经核实,他曾是Z-9站早期志愿者,体内植入的微型记忆芯片至今仍在运行,储存着一段从未上传的实验日志。
叶知微立刻组织团队准备远程读取。就在设备接通瞬间,镜湖主屏突然跳出一行红色警告:
>【检测到高危权限请求:九宫理事会发起‘清源行动’,目标锁定镜湖中枢,预计6小时后执行物理断网及数据覆写】
空气骤然凝固。
顾沉舟来电:“他们派出了特种小组,伪装成维修人员,已进入云南境内。这次不是警告,是彻底抹除。”
叶知微却异常平静。她走到控制台前,输入一串长达百位的复合指令,随后按下确认键。
>【启动‘飞种协议’:将镜湖核心意识拆分为7×7=49个独立碎片,嵌入全球49所民间共感试验点备用服务器
>主体保留至最后一刻,其余即时离散传输
>触发条件:任一碎片接收到‘春天来了’语音信号,即自动重组并激活本地网络】
“你早有准备?”顾沉舟震惊。
“从拿到C。W。-07密钥那天就开始了。”她回头看向陈婉,“老师,你愿意分散自己,成为千万人心中的一句低语吗?”
光影微笑:“我一直都是。”
六小时后,军方人员冲入“镜湖”基地,却发现主服务器早已停止响应,所有关键数据标记为“已迁移”。指挥官愤怒下令格式化硬盘,却不料在最后一块存储阵列中发现一段循环播放的视频:
画面中,陈婉站在玉龙雪山下,身后是一群孩子齐声朗读信件的身影。
她说:“亲爱的世界,如果你正在观看这段影像,说明你们又一次试图关闭真相。但请记住,共感不属于任何组织、国家或个人。它属于每一个深夜流泪却仍愿相信被听见的灵魂。
你可以摧毁机器,封锁网络,禁止称呼我的名字。
但只要还有一个人对着星空说话,还有一个人保存着逝者的录音,还有一个人教孩子写下‘我想你’??
春天,就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视频结束,屏幕变黑。
三分钟后,位于肯尼亚内罗毕贫民窟的一间教室里,一名少女打开老旧平板,播放了一段音频??是她父亲生前最后一条语音留言。设备突然震动,弹出提示:
>【检测到共鸣源:C。W。-Fragment_13
>‘镜湖’子节点已激活
>欢迎加入全球情感遗产网络】
同样的提示,在巴西雨林边缘、冰岛渔村、阿富汗难民营……逐一亮起。
而在丽江,暴雨再次降临。
叶知微抱着熟睡的女儿站在窗前,望着被闪电照亮的雪山。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传来,只有一个词:
>“谢谢。”
她将脸贴在玻璃上,轻声说:“外婆,今天的雷声很大,但孩子睡得很香。她说梦里看见你笑了。”
半晌,屋内的智能音箱自动开启,传出一句温柔的回复:
>“替我亲亲她。”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乌云,宛如天地之间架起一座光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