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
“也没有人把你当做敌人。”
“如果你从头开始,跟着戈登和哈维的脚步慢慢推进法案的话,没有人会指责你。”
“那难道现在你就应该指责我吗?我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艾尔德轻而易举的察觉了身边人软化的情绪,皱起的眉毛悄悄松开,两片薄唇却仍使劲地绷着,不放松半分:
“我们是一条战线的人,我处处考虑你的感受,但你却这样对待我,”
“你应该为你的所作所为向我道歉”
布鲁斯的手腕轻轻抖了一下,早就松开的手铐顺畅地落在地上,艾尔德的目光被地上的声音吸引,在看到那个生生被扳弯的手铐时忽然忘记了自己想说什么。
他卡了一秒的壳。
布鲁斯的眼眸重新冷了下来,声音低沉:
“别在装傻了,艾尔德。”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和我站在同一战线上,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甚至不停地放烟雾弹?”
艾尔德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编好理由,布鲁斯就继续逼问了下去。
“即使杀人是有法可依,可在你推动这个法案的时候死去的人呢?不是你亲手开的枪,所以你就可以完全不在乎他们吗?”
“但我又不是有意想要让他们死的,这只是一种概率,一种不那么可控的概率…”
艾尔德眉梢染上几分烦躁,似乎每个人都在跟他强调这个。
可这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说不下去了。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重要。”
艾尔德不相信地挑了挑眉毛。
“他们的死不会被掩盖,不会被忽略,杀人凶手会得到惩治,他们的亲属也能得到补偿,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法制吗?”
“他们的死还推动了法案的进行,推动了更多人不至于像他们一样死去,从这个角度讲,他们的死甚至还是…”
“艾尔德。”
布鲁斯警告的眼神扫了过来,让艾尔德吞下了剩下半句不动听的话。
然后布鲁斯看着那双不服气的眼,发现局面好像又回到了最初。
气氛再次僵持了起来,艾尔德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钟表滴答滴答响着。
于是布鲁斯揉揉太阳穴,重新放软了态度:
“艾尔德,”他并不擅长进行这种谈话,语调有些僵硬,
“但这不仅关乎法治,还关乎你的心。”
艾尔德抬起眼睛,满是不屑。
“如果一个人像一个苦修士一样只会严守心中的道德戒律,那他一辈子什么也干不成。”
艾尔德再次肆意挑衅着。
但布鲁斯这次没有生气。
他突然意识到,艾尔德似乎能够勉强理解秩序与法治,但完全理解不了正义与良善,他就像是天生缺少这一块拼图,听到这些只觉得迷茫和烦躁。
所以他抿了抿唇,换了一种问法。
“靠着煽动极端情绪去推行你的法案,甚至主动去创造争端,你真的不明白这是在维护秩序还是撕裂秩序吗?”
“那我不煽动,不创造,你觉得秩序就能稳定了吗?”
艾尔德的反驳依旧迅速而犀利,但话里没了故意的针对,“你真觉得哥谭这种虚假的平衡能维系多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