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芸的剑出现以后,何乱雪竟然察觉到手上的“龙吟”也在微微发颤。当然,不是害怕得发颤,而是兴奋。何乱雪眉眼间也不由涌现难以掩饰的兴奋,“你的也是把好剑。”沈芸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啊对啊,她的长虹可好了。何乱雪提剑直向沈芸,唇角勾起一抹飒爽的笑意,“来战。”比试开始沈芸保守地观察了一下。大概观察了两三回合,沈芸就得出了结论。果然,何乱雪的剑招就很有问尘宫的风格,一板一眼。看着何乱雪的剑招,沈芸就宛如看见了个小尘清霄,一剑一招都稳固扎实,滴水不漏。要是沈芸头一回对上这种招式,估计真找不到一丝破绽,肯定会输。但在山谷、空幽殿上那段时间,沈芸没少跟尘清霄切磋剑招。尘清霄厉害啊,一剑挑万人。沈芸正儿八经来肯定比不过尘清霄。沈芸就特意挑着尘清霄剑招微乎其微的破绽攻击,再仔细观察每一招式。而且她闲着没事干就琢磨怎么破解尘清霄的剑招,如果她想不明白的,尘清霄还亲自教她怎么破解自己的剑招。久而久之,沈芸对问尘宫的招式早就烂熟于心了。现在何乱雪出了上一招,沈芸就能猜到下一招,而且迅速想到破解的办法。何乱雪翻腕刺来,沈芸就挑飞。何乱雪攻势渐猛,沈芸就格挡。一来二去,竟打了几十个回合,何乱雪都拿沈芸毫无法子。何家人在台下看得无比心急。何乱雪本人倒是一点也不心焦,越打这眼睛越亮,也越来越起劲。很快,何乱雪发现问尘宫的剑招早已被沈芸看破,所以她就迅速换了其他剑法。这倒合了沈芸的意。沈芸其实最不擅长应付问尘宫的剑法。因为沈芸擅攻,而问尘宫剑法防守严密,她看着都觉得头疼。但其他剑法就不一样了,主攻,那防守就不如问尘宫严密。于是,沈芸抓准机会,迅速攻击何乱雪的薄弱处。眼看沈芸攻势突然猛烈起来,何乱雪节节败退,何家人站不住了,一个个站了起来。但很快,何乱雪又调整好节奏,重新迎上沈芸。二人打得你来我往,酣畅淋漓。一时之间,台下围观的人都看入迷了。现在输赢都已经不重要了。势均力敌的比试,没有小动作、也没有一味的挨打,这足以让人热血沸腾。可何家人此时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要是何乱雪输了,矿山怎么办?难道要白白拱手让给段家?“你们急什么?”此时一个坐着的中年男子倒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漫不经心道。何家家主何乾转身快步走到男人身旁,“老三,要是输了怎么办?”何家老三何勇笑了笑,“没事,不还有三局吗?”他这个大哥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毛手毛脚的。何乾忍不住提醒,“老三,我们这边剩下的剑修都不如何乱雪。”他心里有些急了,也怨何勇非得搞什么比试。要不然他们占了段家的矿山就占了,谁敢有意见?这比试下来,真输了,不仅要把矿山还给段家,他们还要把何家的矿山倒贴给段家。到时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何勇也不在意,懒洋洋道,“那也没事,输了就输了,对外就说切磋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我们就硬抢,有破渊君上替我撑腰,你怕什么?”他可是破渊君上的人,他看上的东西,谁敢有意见?破渊君上恶名远扬,谁听了不闻风丧胆。到时候段家讨好他都来不及呢,还敢跟他计较区区一座矿山?旁边有何家人附和,“也是,难不成这段家还敢跟破渊君上作对吗?”何家主何乾听着这才略微安心一点,重新坐了回去。这时候,比试台上已经有了分晓。“我认输!”何乱雪头发被汗水濡湿,大大方方地认了输。听到何乱雪认输,沈芸这才终于卸力,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都想原地躺下了。太累了。何乱雪好难缠。何乱雪倒一点也不累,精神奕奕地跑来找沈芸,“你的剑招好犀利,你师承何派?”“……”沈芸只是笑了笑不说话。她总不能说,是你师叔尘清霄教的吧?见沈芸不说,何乱雪也不在意。反正无论师承何派,这个朋友她都交定了。她在问尘宫都找不到能陪她打的如此舒畅的对手。不是水平太低就是水平太高。但沈芸跟她水平正好差不多,所以她们才能打得如此有来有回。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不是交朋友的时候。何乱雪察觉到她后背都快要被一道道冷冰冰的目光盯穿了。没办法。旁支子弟是这样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有用的时候把你捧上天,现在输了自然不会给她好眼色。但她也不在意。也没人敢对她干什么。所以和沈芸结束了对话,何乱雪便提着剑挺直背脊转身下了台。沈芸也赶紧下了台。一下台,沈芸也顾不上来接她的人是谁,她直接把自己丢进那个宽厚冷清的怀抱里,“累了,让我靠靠。”说完,沈芸就直接把脸往那结实的胸膛里一埋,靠着休息了。她不是起了色心,她是真的很累。累到色心都起不了了。她要冷却一下技能点。少年尘清霄先是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缓慢而小心翼翼地轻轻把靠在他胸膛上的沈芸抱好,薄唇往上勾了勾。旁边张着双手等着的裴戾眼睛都快要看红了。凭什么又便宜了尘清霄那个木头?他恨不得上去把沈芸抢过来。尘清霄那冷冰冰的怀抱有什么好靠的?他的怀抱靠起来更舒服!但他再看靠在尘清霄怀里闭着眼明显见疲惫之色的沈芸,又有些于心不忍。算了。沈芸这么累,想必也不知道她靠的是尘清霄。就让沈芸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完了,他再把沈芸抢过来,靠他怀里。下一个比试的是凌云。段毅塞给凌云一把剑,求着凌云要好好用剑。凌云才听不懂,他掂着那破铜烂铁,露出嫌弃的表情。身为最高阶的灵剑,他可看不起这破剑。段毅双手合十,真的求起了凌云。凌云这才不爽地带着这破铜烂铁上台了。沈芸勉强从那结实的胸膛里抬起头来。凌云比试,她要看看的。但她这样看着累。少年尘清霄便温柔地把沈芸掰了个身,让沈芸背对他,脑袋靠在他胸膛上,整个人的重力都往他身上压。他的下巴下面就是沈芸的脑袋,他身形修长挺拔,恰好可以把沈芸整个人都笼罩住,也能成为一个很舒服的墙。少年尘清霄是面很“敬业”的墙,沈芸整个人往后靠,他竟然没往后退半步,还能游刃有余地伸出手搂住沈芸的腰。裴戾幽怨地像只男鬼一样死死在旁边盯着。深邃阴鸷的眼眸里写满了嫉妒、怨恨、阴冷。沈芸全神贯注在台上,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几乎要把她看透的视线。裴戾冷哼一声。待会他上台,他要一招制敌。让沈芸为他喝彩。裴戾心里已经悄然下了决定。此时比试台上,凌云刚上台,对面也走上来一个根正苗红、神采飞扬的剑修。但这个剑修似乎不如何乱雪性格好。他上下打量着凌云,瞧见凌云拎剑的手法都不对,再看那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没怎么修炼过,他冷笑一声,“何家哪找来的凑数的?”凌云听不懂。但沈芸说了,要赢。所以凌云把剑一丢,朝那个剑修扑了过去。画面有些粗暴。少年尘清霄抬手捂住了沈芸的眼睛。于是,沈芸只能听见段毅旁边撕心裂肺的喊声。“凌云!要用剑啊!用剑!不能拿石头砸人!”“也不能咬人!”“不能骑在人头上抠人眼珠子啊!”“凌云!不能拧断人脖子!”沈芸终于听不下去了,扒开少年尘清霄放眼前的手。一看,凌云正把那个剑修按在地上赤手空拳地揍。场面的确很血腥粗暴。但很符合凌云性格。凌云也难得听了段毅的话,没把人脖子拧断。反正那个剑修最后是衣衫破烂、鼻青脸肿,哭哭啼啼地跑下比试台的,就连剑都丢在台上了。凌云捡起那把剑,试探着掰了一下,然后咯嘣一下掰断了。那个剑修哭得更厉害了。凌云一手拿着一截断剑,不知所措地站在台上。段毅一脸不忍直视,朝凌云招招手,“下来吧,下来吧。”要不然何家那个小剑修得哭死了。凌云茫然地抬眼去看沈芸。沈芸点了点头。得到沈芸的同意,凌云开开心心地下台凑到沈芸跟前求奖励了。沈芸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凌云的脑袋。旁边的裴戾恍然。赢了能有奖励!裴戾立马来了劲,轮到他上台的时候,他往脸上戴了个面具。他倒也不是担心别人认出他是破渊君上丢脸。他是担心对方认出他,害怕就不跟他比试了。这样他不就没有出风头机会了?而且还没有奖励!见身形高大、一身蓝衣,脸上还戴着面具的裴戾上了台,何家家主何乾看着有些不解。“这段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奇怪的人?”先是那个剑法高超的女子。然后是那个力大无穷的少年。现在又是个看起来英姿勃发的男人。段家不都一堆炼器的吗?什么时候剑修这么多了?该不会是请了外援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但他们一开始也没定只能段家人来,而且他们这边除了何乱雪,其余剑修也是请的外人。何乾也不好发作。只能暂且看看。下面两位剑修是他们瞧着情况不对劲,刚刚花重金请来的分神期高手。要是赢了,打个平手,他们也用不着拿矿山出来。他们就不信,段家这么厉害,还能找到比分神期还厉害的外援。据闻段家老祖已经锻炼不出灵器了,这才选择闭关。所以这些年不少强者都断了段家来往,而选择与他们何家来往。何家敢提出比试,就是料定段家已无靠山。裴戾懒洋洋地站在台上。何家重金请来的分神期强者相南随之提剑上台。相南打量着今天他的对手。他挺好奇,是什么人让何家如此慌张,还花重金请了他过来。但相南发现,他竟然看不破对方的修为?难不成对方身上带了什么遮掩修为的灵器?这炼器世家的人就爱往身上放各种灵器。但借助外力始终不是真本领。想到这里,他轻笑一声。此时,裴戾完全没有在意对面的人,或者说,他对对面的人不感兴趣。他的目光停留在台下。台下的沈芸似乎正在跟赵满月说话,视线停留在了赵满月身上。裴戾不敢置信。沈芸竟然没看他?裴戾眉头一皱,对方抓住这一破绽,裹着凛然灵气的一剑刺来。裴戾反应及时,往旁边一转,但还是被那剑气擦过腰腹部。凌厉的剑气划破布料,丝丝缕缕的鲜血渗出。裴戾垂眸瞥了一眼腰腹部的伤,杀意在眼底翻涌。这时候,沈芸恰好跟赵满月聊完,她撩起眼皮朝台上望来。裴戾立马抬起眼朝相南望去。和裴戾对上视线之时,不知为何,相南竟觉得周身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这种感觉……相南顿觉不妙,等他回过神要跑已经是来不及。裴戾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旁,大手探来,落在他后脑勺上。下一秒,一招便将人如同木偶一般按在了台上。尘土飞扬,再缓缓落下。刚才那个意气风发、老神在在的分神期强者已被镶嵌进了比试台的地面裂坑里。裴戾缓慢地在尘土中站起身,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生怕待会沈芸靠他怀里的时候会沾上尘土。这种人,连剑都不必出。动作之快,令人哗然。何家人都呆滞住了。一直淡定的何勇也不淡定了,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裴戾慢悠悠地抬起长腿朝台下的沈芸走去,他在比试台边缘停下,不紧不慢地俯下身,笑吟吟地问沈芸。“我的奖励呢?”:()不是恶毒师姐?我死了你们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