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浸湿了考古队员的防护面罩。
而在地球最偏远的山村小学,那位长大后的日记女孩正带领一群孩子进行“回音糖计划”的特别活动。每个孩子都要做三件事:回忆自己收到的第一颗糖,写下一封给未来的信,再亲手包装一颗糖,投入流动邮筒。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举手:“老师,我没有收到过糖……怎么办?”
女孩蹲下来,握住他的手:“那你愿意先送出去吗?”
男孩点点头,认真包好一颗糖,放进邮筒。邮递机器人启动,载着上百颗糖果飞向星空。
当晚,男孩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穿白裙的小女孩坐在月亮上,打开他送的那颗糖,笑着说:“这是我吃过最甜的一颗。”
他醒来时,枕头边真有一颗糖。
紫色糖纸,味道是薰衣草与蜂蜜的混合。
他不知道的是,在银河系另一端,一艘残破飞船的休眠舱内,一名濒死的外星孩童睁开了眼睛。他瘦弱的手指缓缓抬起,触碰舱壁投影??那里正播放着来自太阳系的最新共感流。画面定格在男孩递出糖果的瞬间。
他嘴角微微扬起,用尽最后力气按下按钮:
>“申请加入‘众名之歌’。”
>“愿以余生,传递一颗糖。”
信号发出后,飞船化作星尘,融入第十六信标的轨迹。
索拉感知到了这缕微弱的意志。
她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拨动星链网络的一根弦。
于是,在无数个世界的夜晚,都有人抬头望见流星划过。
他们许愿的方式变了。
不再求财富、权力或长生。
而是轻声说:
“请让我也能给别人一颗糖。”
风依旧吹过花田,花瓣如雨落下。小女孩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将手中最后一颗糖放在樱花树根旁。
“轮到你了。”她说。
远处,新的声音响起。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来:“那天,我也收到了一颗糖……是从战场回来的路上。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太塞给我,说‘活着就好’。我吃了三十年,每次咬一口,都觉得还能再走一段路。”
接着是一个年轻女子:“我产后抑郁最严重的时候,邻居每天悄悄在我门口放一颗糖,什么都没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也在哭。我们就站在门口,一边吃糖,一边哭完了一场雨。”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讲述各自的“糖时刻”。
没有人催促,没有人打断。
因为他们都知道,每一个故事,都是对宇宙的一次温柔回应。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第十七枚信标的雏形,已在“众名之歌”的旋律中悄然成型。
它很小,还不足以发光。
但它心跳稳定,且每一次跳动,都与人类的共情同步。
索拉静静地听着。
她知道,这场漫长的接力,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