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走了。
他登机前给苏离发了一条信息。
【我走了。如果你不开心的话,给我打电话。如果你需要我的话,给我打电话。如果你幸福了,就不要联系我。记住了,我永远是你的后盾。爱你!】
苏离看着这条信息,脸上笑着,眼眶是湿润的。
她没有回他。
季恒回去的第三天,一件国际快递送到了苏离家里。
很大的一个纸箱,包装非常的精美。
她打开,里面的物件让她不敢再去触碰。
那是一套非常漂亮,华丽,珍贵的凤冠霞帔。
宝石镶嵌的凤凰。。。。。。
夜风拂过阳台,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润气息。苏离靠在莫行远肩上,听那首歌的旋律随风飘散,像一句句未曾说尽的情话,在城市的喧嚣中悄然生根。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雨夜??那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三个月,她第一次试图逃离这栋房子。她收拾了行李,走到大门口时却被拦下。保安说:“先生交代过,您不能单独外出。”那时的她站在门厅里,雨水从发梢滴落,心比天气更冷。
如今,那扇曾锁住她的门早已拆除,连同庭院铁门也换成了通透的玻璃推拉门,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洒进客厅。她不再需要逃,因为她终于找到了归属的方式??不是被圈养,而是共同生长。
“你说,人真的能彻底改变吗?”她轻声问。
莫行远没有立刻回答。他望着远处高楼之间浮起的一弯新月,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疤痕??那是某次争执中,她摔碎玻璃杯划伤的,他一直记得那天自己眼底翻涌的恐惧与失控。
“我不是彻底变了。”他缓缓开口,“我只是终于学会面对那个我不想承认的自己。从前我以为控制就是保护,沉默就是坚强,可其实我只是害怕失去,怕重蹈父亲覆辙,又怕辜负母亲期望。结果呢?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
苏离转头看他,月光映着他侧脸的轮廓,那道自眉骨延伸至颧骨的旧疤在暗处若隐若现。那是少年时期为护母亲挨下的伤,也是他心中最深的烙印。
“但现在你愿意让别人靠近这座岛了。”她说。
他点头,“因为你教会我,真正的亲密不是无条件顺从,而是明知对方有裂痕,仍选择并肩而立。”
两人静默片刻,耳边只剩下风吹动檐下铜铃的轻响。苏离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民政局办领养手续被拒的事吗?”
莫行远也笑了:“工作人员看我们的材料,说‘你们没孩子是因为不孕?’我说不是,是还没开始。她瞪大眼睛,说你们这是来玩的吧?富豪夫妻想体验当爸妈?”
“其实她是担心我们冲动。”苏离靠得更近些,“毕竟我们过去的关系……确实不像适合育儿的样子。”
“所以我们要用行动证明。”莫行远语气坚定,“我已经暂停了海外并购案的推进,接下来半年会把重心放在国内项目监管和家庭建设上。谢久治接手国际业务,我也放权给他了。”
苏离惊讶地抬头:“你真的做到放手了。”
“不只是放手。”他凝视她,“是信任。我相信你能帮我成为一个更好的父亲,就像你帮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丈夫。”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苏离早早醒来,坐在床边翻看手机里的领养机构资料。屏幕上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约莫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眼神怯生生的,却藏着一丝倔强。
“叫林小满。”她低声念着资料,“父母车祸去世,由外婆抚养,但老人患阿尔茨海默症,已无力照顾。她在福利院待了两年,性格内向,抗拒肢体接触……”
莫行远从背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你想见她?”
“我想试试。”她声音微颤,“我知道这不是一时兴起。我查了很多资料,参加了三次心理辅导课程,还预约了儿童行为专家咨询。我不是想拯救谁,只是……我觉得她或许也需要一个家,而我们,也许正好能成为她的家人。”
他吻了吻她的发心:“那就去见见她。不带任何预设,就当一次普通的见面。如果她不喜欢我们,没关系;如果我们发现彼此不合适,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都准备好迎接未知。”
一周后,他们来到市儿童福利中心。接待老师带着他们走进活动室,阳光正斜照在木地板上,一群孩子围坐画画。角落的小桌旁,坐着那个照片上的女孩,低头专注地涂色,蜡笔用力到几乎划破纸面。
“小满。”老师轻唤,“有人来看你。”
女孩抬起眼,目光扫过苏离和莫行远,迅速垂下,手指紧紧攥着红色蜡笔。
苏离蹲下身,与她视线齐平,声音柔和:“你好呀,我是苏离。这是我先生,莫行远。我们可以坐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