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了。”苏离紧紧抱住她,“而且我们会让更多人醒来。”
三个月后,日内瓦。
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召开特别听证会。主席台上,坐着三位特殊证人:
第一位是陈慧琳,白发苍苍,却挺直脊背,当众播放了一段隐藏录音??那是赵文康亲口承认:“只要掌控情感,就能掌控国家。爱是最危险的情绪,必须被科学管理。”
第二位是小星,他展示了“清源计划”全球网络地图,涉及十七个国家、四十三个秘密设施,资金来源直指多个跨国财团与政府高层。他还公布了一个惊人事实:目前全球已有超过两万名“情感抑制者”被登记为“社会不稳定因素”,正面临新一轮“矫正”。
第三位,是林婉清。
她没有发言,只是走到台前的钢琴边坐下。
全场寂静。
她抬起手,开始演奏。
还是那首童谣,但这一次,旋律层层递进,加入了复调与变奏,如同千万颗心同时跳动。随着音符流淌,大屏幕上同步播放一段视频:世界各地的人们??中国山村的孩子、非洲难民营的母亲、欧洲城市的流浪汉、美洲原住民部落的老人??纷纷开口,齐声歌唱:
>“小鸟飞呀飞,飞过山和海,
>带着妈妈的吻,落在你窗台……”
歌声汇聚成河,冲破语言与国界。
会议结束当晚,国际刑警宣布成立“清源专案组”,全面彻查相关犯罪网络。七名核心成员被捕,其中包括伪装成慈善家的陆知远??他在挪威被捕时,怀里揣着一本烧焦的日志,最后一页写着:“我以为我在拯救人类理性,却成了扼杀人性的刽子手。”
而赵文康,依旧下落不明。
有人说他在爆炸中身亡,有人说他已逃亡南美,更有人说,他根本从未存在过??他只是一个代号,代表体制中最冷酷的那一部分。
苏离不在乎。
她在云南山村建起一座纪念馆,名为“听见名字”。馆内陈列着三百二十七位幸存者的照片、手迹与声音档案。每天黄昏,广播都会准时响起,播放那首童谣。
林婉清住进了山脚的小屋,每日教孩子们识谱、唱歌。她的身体再也无法恢复,记忆也时常断裂,可每当她坐在钢琴前,手指自动找到正确的键位,仿佛那首歌早已刻入基因。
某个夜晚,苏离去探望她。母女俩并肩坐在院中,仰望星空。
“你说,他们还会再来吗?”林婉清轻声问。
“会。”苏离回答,“只要有人害怕真实的情感,他们就会制造新的牢笼。”
“那你怕吗?”
苏离笑了笑,握住母亲的手:“怕。但我更怕忘记。”
风吹过槐树,叶子沙沙作响,如同掌声。
远处小学的广播又响了起来。
稚嫩的声音穿透夜色:
>“小鸟飞呀飞,飞过春夏秋,
>带着我们的梦,永不坠落……”
林婉清靠在女儿肩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梦见自己年轻时站在讲台上,面对数百名学生,说出那句曾被嘲笑的理想:
“我相信,爱不是弱点,而是人类最后的武器。”
如今,这武器已被唤醒。
而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