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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天刀九问（第3页）

只是她选择了不同的路。

“我知道你想改变。”她在风暴中高喊，“但如果你变成你所憎恨的那种人，那么你母亲的死，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少年怒吼：“闭嘴！你不配提她！”

“我确实不配。”师妃暄收剑，双膝跪地，“所以我一直在赎罪。我不回慈航殿，不是因为怨，是因为愧。我觉得自己没资格继承那份传承，因为我没能救下自己的母亲。可我现在明白了??真正的继承，不是逃避痛苦，而是带着痛苦继续前行。”

她抬头，泪水滑落：“你母亲若看到你现在这样，会高兴吗？她宁愿死，也不愿连累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可你现在，却要用她的死作为武器，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这就是你给她的答案？”

少年动作停滞。

黑刀嗡鸣不止，似在催促他动手。

可他的手，开始颤抖。

“我想……想她了……”他哽咽，“我真的好想她……”

师妃暄缓缓起身，走向他，不顾黑刀威胁，轻轻抱住他瘦削的肩膀。

“那就哭吧。”她说，“不必坚强。你可以恨，可以痛，可以不甘。但请记住，你首先是个人，而不是一把复仇的刀。”

铃铛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温柔的余音。

少年终于崩溃，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黑刀从手中滑落，砸入地面，瞬间龟裂，化作无数碎片，被裂缝吞噬。

恨天殿开始崩塌，骸骨宫殿寸寸瓦解，赤红大地逐渐褪色，恢复成灰白荒原。

外界，敦煌石殿。

第二根巨柱黯淡熄灭，随即轰然爆碎，红光消散于夜空。

??与画僧并肩而立，望着祭坛上再度浮现的新伪片??这次是深紫色，形如荆棘缠绕的心脏。

“它还在生长。”??低声说。

“当然。”画僧抚摸拐杖，“只要还有人觉得被辜负，被背叛，被伤害，‘恨’就不会消失。但我们今天赢了一场关键战役??我们证明了，即使身处极致之恨，人仍可以选择不堕落。”

??看向远方：“师妃暄说得对，我们需要更多的‘承情院’，不只是倾听，更要教会人们如何与负面情绪共处。愤怒不必导向暴力，悲伤无需压抑，而恨，也可以转化为守护的动力。”

数月后，岭南新建一所学堂，取名“归心书院”。院中无戒律，无等级，学生可自由辩论、书写控诉信、甚至模拟审判过往冤案。墙上挂着一幅画像：一位母亲牵着孩子的手，微笑走在阳光里。

据说，那位少年如今在那里教书，每日清晨都会对着母亲牌位鞠躬，然后走进教室，第一句话总是：“今天，我们来说真话。”

而在宇宙深处，那粒穿越星河的微尘，悄然进入地球大气层，燃烧成一道流星，坠落在西北戈壁。

当地牧民发现了一个坑洞，中心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晶体，内部隐约可见九道纹路，正缓缓脉动，如同心跳。

与此同时，小女孩合上了那本《诸天，从小李飞刀开始》，跑向操场，加入同学们的讨论。

“我们可以反对补习班，”她说，“但不能因此讨厌老师。我们可以争取自由，但不能伤害彼此。”

男孩们纷纷点头。

春风拂过，桃花纷飞。

没有人注意到，操场上十几名孩子的掌心，几乎同时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

就像种子落地，静待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