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啧了声,坐直身子,扭头朝颂琴道:“没听见人家要脱衣自证清白吗?还不去帮忙?”
颂琴愣了下,为难道:“小姐,若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青衣打断:“怎么,你想让我去亲自动手?”
小姐千金之躯,哪能做这等事,岂不是脏了手,颂琴头摇得像拨浪鼓,忠狗就忠狗,反正她只做小姐一人的忠狗,若是没找到,大不了她来给她们几个吊死鬼敛尸,让小姐换个院子住,横下心,撸起袖子就朝说要脱衣自证的婆子走去。
说这话的本想逼一逼青衣,毕竟她没有实质性证据,总不至于为了莫须有的猜测,当众让她们脱衣服,眼看颂琴一步步走出来,心里慌得跟什么似的,额上冒出一层汗。
“你。。。。。。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伺候您老更衣了。”颂琴力气大,不容她闪躲,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就开始扯她的外裳。
那人见躲不过,使劲儿捂着衣领,杀猪似的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剩下几个心里发憷,徐嬷嬷站出来,厉声道:“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下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光天化日就扒人衣裳,是想让我们几个碰死在这儿,以证清白吗?”
此话一出,连带并未闹事的下人有都有所动容,终日一起干活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徐嬷嬷也就贪些小利,若说偷国公府的东西,是万万不可能的。
当众扒衣搜身,俨然没将她们这些下人当人看,如此行径,怎能不让她们寒心。
“小姐,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们吧。”
“她们也只是想谋一条生路,毕竟府里如今。。。。。。”后面的话不好再说。
“求小姐饶了她们吧。”
有人为她们说话,徐嬷嬷下巴扬出去二里地,好像找到了依仗,正要上去拉开颂琴,却见青衣掸衣起身,行至徐嬷嬷身前,迎着她愤怒的目光,弯唇一笑:“急什么?”
颂琴那厢还在与手中人较量,那婆子也深知自己被扒了衣服会是什么下场,死了命的挣扎,让颂琴一时奈何不得,青衣上前,蓦然出手拽住婆子的手臂,朝肋骨处点了几下,对方立时如脱了线的木偶,紧抱领口的双手垂落,人也朝下滑坐。
人还没挨着地,就被青衣从腋下托住。颂琴满脸诧异,青衣挑眉示意她搜身。
颂琴不再迟疑,方才拉扯间绑在腰上的绳子本就松了几分,刚把外裳脱了,腰上别着的东西就从衣服里掉出来,丁零当啷落了满地。
青衣低头一看,嚯!云鬓金钗、南海珍珠耳坠、还有金制勺筷一对,东西不算多,但样样都金贵。
“你倒很识货嘛!”
地上瘫坐的人已经傻了,她也不知道方才怎么回事,只觉得胳膊下一阵酸软,全身的力气似都被抽走了。眼下面对一地物件,心知不好,仓皇间强行辩白:“这些东西,都是奴婢赚钱攒下的体己,都是我自己的!”
不说还好,一说反倒引得一阵轻笑,青衣都懒得戳穿她。
眸光一转看向徐嬷嬷几人身上:“你们怎么说,也要我帮忙吗?”
徐嬷嬷等人此刻哪还有刚才半分硬气,冷汗直流,里衣紧紧贴在背上,哆哆嗦嗦得将怀里藏着的东西掏出来放在脚边。
“没有了?”
“没有,再没了。”
青衣让颂琴把东西都收拾好,笑意真挚:“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徐嬷嬷几人如蒙大赦,事情败露,也就是带不走金银,若能放她们出去,至少也能留条命,抬起头惊疑道:“小姐说真的?”
青衣散漫一笑:“自是真的,我刚才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一会儿就让吴管事领你们出去。”
“小姐!”
青衣抬眼看向院门口,眸光含笑:“说曹操曹操到,吴管事正好来了。”
吴管事上前与青衣行礼,沉着脸扭头瞪向闹事的一伙儿人。
一听远香堂发生的事,他便救马不停蹄的赶来,正好听见小姐说要送她们出府,真以为国公府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要他看,此等刁奴就该趁早发卖,还妄想出什么府!
“小姐,出了这等以下犯上刁奴欺主的事,是老奴管教不严,此事就交给我,等国公爷回来,老奴自去向他请罪!”吴为义正言辞道。
吴为与颂琴不同,他从前是付骁平麾下校尉,战时受了伤,一臂拿不得重物,因通文墨,识算数便被国公招进府中当管事,在军中待过,治下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