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谢秋霜给乐山和乐水下了学习任务,她们二人有意无意地与其他人的关系更好了。
谢秋霜明白她们是在展示自己的能力,对此也是喜闻乐见,总之没有恶心就行。
香菱不服气地撇撇嘴:“怎么不行了?要我说我那小鱼灯笼是这些里头最可爱的,就是你们不懂得欣赏罢了。”
采荷现在还是不愿意搭理乐山和乐水,不过对香菱还是好的,捂着嘴偷偷在一旁笑。
“笑什么笑?”香菱嘟起嘴,眼看要着急了。
原本还在边上坐视不管看笑话的谢秋霜连忙开口:“香菱,你做的不错,但是摆放在娘娘殿门口确实是不妥当的。”
秋霜姐姐的话她十分信服,抓了抓头发:“这却是为何?”
谢秋霜强压住嘴角,流露出让人感觉十分可靠的神情,正经地“忽悠”她:“你看看,既然是挂在婕妤娘娘门口,那自然要是婕妤娘娘喜欢的灯笼。婕妤娘娘平日里就爱作画,我们为何不请娘娘亲自画一些喜欢的样式做出来挂在门口呢?”
“此言有理。”乐山点点头,将谢秋霜的表情学了个十成十。
香菱心思简单,很快就相信了这番话。打住了做鱼灯笼的动作,蹦蹦跳跳地跑到主殿找凌清禾赐画去了。
谢秋霜和乐山相视一笑,手上没停,继续搭灯笼架子。
等到大年三十这天,永宁宫早就已经被过年的气氛紧紧包裹住。
凌清禾画了个金鱼样式和兔子样式的灯笼,交由梧桐的巧手做出来,挂在永宁宫西配殿的廊下。
而其他地方也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灯笼——香菱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要做鱼灯笼,肥嘟嘟的怪东西往廊下一挂,还真有几分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
等谢秋霜她们把这丑萌的灯笼看顺眼了,自己也手痒痒多做了几盏歪七扭八的挂在永宁宫的偏僻地方。
谢秋霜做的是一个南瓜灯笼,和凌清禾送她的汤婆子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她原先在家里从来没有钱买这些做灯笼的材料,这还是第一次过年有这些,手艺粗糙那也是难免的。
她理直气壮地将这盏灯笼挂在了耳房门口,采荷早上路过的时候嘴角总是会微微抽搐两下。
红色与白色的雪交织在一起,年味儿便愈发重了,永宁宫上下都活泼了些。原先只在心里觉得这年似乎连着过了一个月,每天都有怪东西挂房檐上,这时候她们已经学着这些随侍宫女做丑灯笼了。
好的不学学坏的,谢秋霜路过看到的时候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难道就因为她地位最高,所以都把她做的那个南瓜灯笼当成潮流了么?
后来外头流言传闻永宁宫上下都偏爱丑东西,谢秋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顺便给凌清禾的存在感再降一降。
“今年是我们第一次在永宁宫一同过年,我若与你们同席,你们总会觉得不自在,现在我将红封给你们发下去,自己出去玩吧。”凌清禾言笑晏晏地瞧着眼前的六位宫女和三位太监。
大家依着顺序上前,从凌清禾的手上取来一个红纸包着的红封,嘴角的笑容完全掩盖不住。
如果每次过年都能这样轻松还能领赏,真希望天天都是过年!香菱的心都要飞远啦!
谢秋霜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红封里似乎包裹的并非是铜板和碎银,按耐住心中的好奇揣进怀里。送走其他人之后,继续留在主殿内侍奉凌清禾,打算等得了空再打开瞧。
“你不看一看?”凌清禾裹在毛绒绒的狐皮里头,如同初见那般朝她温婉地笑。
谢秋霜咽了咽口水:“奴婢现在就可以打开吗?”
“当然可以,坐着看吧。”凌清禾摆摆手,眼下没有其他人,便叫她坐下了。
谢秋霜小心地将红封的口子撕开,先是撑开往里头瞄了眼,似乎是一张纸。她瞥了一眼自顾自看起书来的凌清禾,将折好的纸从红封里取出来。
居然是一封来自她妹妹的信,字迹还是歪歪扭扭的,一些不会写的字还用圈代替了!
【姐姐,占信安。
有一个漂亮的夫人把我们一家从圈圈(侍郎)府搬到了圈圈(明远侯)府,我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好大呀,比圈圈(侍郎)府还要大!还有个帅气的哥哥帮我和爹爹找了个白胡子爷爷圈(教)我习字,娘说要圈(帮)芒,叫姐姐不要在圈(寄)铜板回加啦!
姐姐,你什么时圈(候)回来。漂亮夫人说你改名叫谢秋霜(加粗加粗),爹爹也给我改名了,我以后不叫谢五娘,叫谢秋雪。
新年快乐姐姐,我想你啦!】
谢秋霜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由自主地落在纸上。
“砰”的一声,她不由得扭过头去,夜空中闪耀起了无数彩色的光华,那是传说中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