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云觉察风向有异,面色顿变,大声道,“我龙啸云以性命担保,这孩子同此事绝无瓜葛!”
他复又露出一点悲哀的神情,道,“我知法不容情,但寻欢,他毕竟是我的兄弟……”
心眉合掌道,“阿弥陀佛。”
百晓生亦表现出几分嘉许、感慨之色,道,“龙四爷这样重情义的人,才能够作为一方豪杰啊。至于那些成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之辈,有朝一日原形毕露,也就不算稀奇了。”
龙啸云面色不由一僵。
在这短短半日的时间里,他早听到过无数次类似的话语了。纵使内心毫无波澜,此刻做出这样的表情来,倒也很是煞有其事。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他们三言两语,便将那人证牵强、物证存疑的案子板上钉钉。阿飞虽不通晓其中关窍,却已凭借兽的直觉感知到了这些人的恶意。
李寻欢既然不在这里,就一定是被关押在了其他地方。
阿飞掉头就走,公孙摩云却抢上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喝问道,“你要做什么?”
阿飞不答反问,“你要做什么?”
他的这句话原本并不带有什么含义,落在旁人耳中,却不免显出些许挑衅之意。
公孙摩云面庞发青,纵然原本没打算跟这小鬼逞口舌之快,却也免不得要被其激起几分怒气,手臂一抬,招式便已使了出去。
阿飞的手握住了剑柄。
在场众人,除了爱岗敬业的影帝龙啸云外,俱都个个神色如常,不以为意。
倘若这样儿戏一般的铁片真能伤得到人,恐怕才是要让人惊掉下巴了。
假使阿飞当场毙命于此,想必也不会有几个人觉得不妥。
只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铁片虽然如同他们预料中的那样没伤到人,但公孙摩云的拳头同样也没能挨到在这不自量力的小辈。
清风将一片花瓣从洞开的门扉之外吹了进来。那枚小小的梅花不知怎的,竟以一种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的运动轨迹飘到了“摩云手”出招的那只拳头上。
花瓣与拳风相触,一瞬之间便化作了红色的齑粉,顺风而散,足可见气力之刚猛。
可公孙摩云的雷霆一击也再施展不下去了。
这小小的梅花竟如同一团厚实松软的棉絮,四两拨千斤,就这样轻飘飘让他卸了力。
公孙摩云不禁面露悚然。抬目望去,便瞧见了一名极其俊俏出挑的年轻人。
他和田七抵达兴云庄的时间并不比心眉大师和百晓生早多少时间,自然不认得芒青。
四位武林前辈不识得来人,厅中的其他江湖好汉对这少年人却是印象深刻,心下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与亢奋,默契地将视线隐晦地投向了一旁的游少庄主。
游龙生果然不负众望,给出了相当激烈的反应,惊疑道,“是你?!”
芒青这才留意到他,随口敷衍道,“好久不见。不知阁下今天是人是狗?”
游龙生:“…………”
他面色红涨,好半天过去,才憋出一个“你”字,紧接着便又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