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去单独谈话的人不算少,其中不只坂田清志主动请进谈话室的,还有坂田清志另外找时间谈话、开解心结的。在正式进入世界杯之前,他们就得到了启示,有更多的时间去仔细思考。回到现实的众人启程去了位于澳大利亚的集训基地,按照坂田清志的训练方案安排日程。特别对练的对象换成三个数据网球选手,还要承受乾汁和亚玖斗饭团的威胁,每天都过得够呛。起初休息的时候他们都累得没力气闲聊,现在已经有精力聊上几句了。“清志前辈之前在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都会指导‘我们’,可现在梦境已经不给我们看还没开始的比赛了……到时候我们还能在比赛前听见清志前辈的指导吗?”立海大成员又聚在一起聊天了,切原赤也苦着脸,抛出这样一个问题。“话说,就算提前一天听了,醒了之后不一定记得,比赛的时候也不一定想得起来吧。”“记不住就直说你记不住,兜那么大圈子做什么。”丸井文太吐槽了他一句,“你担心什么,梦境会自己看着办的,就好像它之前把我们一群人分别拉去了独立的空间,最近才给我们集合一样——还有昨晚留我们在原地,把清志要谈话的人单独传送走也是。”“也是哦。这么一说,感觉这个梦境是人为创造的,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切原赤也推测起梦境的“幕后黑手”,“会不会其实是神在操控啊?或者,是清志前辈?”“嗯——如果是清志,就他那个容易害羞的性子,是不会想让那么多人知道他的过去和想法的。”丸井文太跟着他一起推测起来,“我觉得神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为什么呢?”毛利寿三郎歪了歪头,困惑道,“因为不想我们走上原来的命运吗?”“如果两边的神是同一个,另一边世界有了清志这个变数,这边却没法再安插一个人,大抵就会通过别的方式实现这个目标,比如让所有人都做同一个梦,看到平行世界发生过的事情。”柳莲二点了点头肯定他的猜测,给大家分析着。“目前来看,平行世界的时间线比我们的要早得多,可行性已经得到了验证,所以那位神才会用梦境的形式给我们投射记忆片段,甚至让我们能听见清志的心声。”“虽然很幸运……但同时也很残忍呢。”幸村精市笑得苦涩,视线落在地面的尘土上,“无法触碰,无法相会,感觉好像在看一场无比真实的电影一样。自己明明也是登场角色之一,却对电影的内容一无所知。”幸村精市唤醒了他们一直故意没去想的郁结,气氛沉重了下来。越是了解,越是敬佩,心中的欲望就越是强烈。他们羡慕、嫉妒平行世界的自己,不由自主萌生出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希冀着哪一天也能去到那人的身边,与他畅聊近来发生的事情,听他发表见解,听他为自己排忧解难。他们白天训练,夜晚看坂田清志训练他们的幻象。分明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他们都知道的,再怎么渴望,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与其将目光放在不可能的遥远天空,还不如专注于眼前的现实,踩着真实存在的土地,尽力做当下能做到的事情。……他们都知道的。如若没能看见他独自承受着一切的场景的话,也许心情会更轻松吧。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房间,本该是个人空间,目之所及却尽是压在他肩上的责任,只在安睡的床上放有独属于他的、来自家人的心意。这段时日,坂田清志时刻都忙于安排和参与训练、阅读书籍丰富知识、与代表队成员单独谈话,他们亲眼看着他眼底沉淀下愈来愈多的疲惫,表面上却还维持着平静的模样,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真田弦一郎久久沉默着。最近一段时间即便是在梦境里他也鲜少发言,不加入其他人的讨论或玩闹,只静静注视着眼前投射的景象。今天他成为了主动开口打破死寂的人:“清志和‘大石’的那场对练,他当时说的‘恨我吧’,以及对练结束后他表现出的厌倦和疲色……”“是到临界点了。”幸村精市接上了他未尽的话。所以他们的幻象才会支开清志,讨论该如何为他排忧解难。“嗯,但我在意的是另一点。‘赤也’那时他也是在比赛中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往对方心上的伤口撒盐,扰乱对方的思绪,利用精神高压达成给对方留下心理阴影的效果。”果决地站出来当恶人,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冷酷而残忍,只为达成目标。然而他的心仍是柔软的,伤害对方的同时也是在伤害自己。“……其实是很不成熟的做法。”本质上是在赌,赌对方能坚持越过障碍,赌对方能将怨恨他当作咬牙前进的动力,赌他的自私必定能换来想要的结果。从他平时喜爱放长线,靠潜移默化和耳提面命影响、改变他人和事情发展这点来看,这般近乎赌博的做法丝毫不像他的风格。,!明明总说“人与人之间是很难相互理解的,所以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的人是他,他却在尝试过多种方法、发现目标仍未实现之后,就这样选择了剑走偏锋。一个成熟得不像中学生的人,在这种时候却幼稚得只能想出“赌一个成功概率微乎其微的结果”的方法。真田弦一郎的眼睛似在望着地面,又似什么也没看。“我并不是要否定他的做法,就是觉得……他经常会忘记他和其他人一样,也不需要将一切都担在自己肩上。”“……清志本来也只是个孩子啊,只是比我们多活了十多年而已。”幸村精市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轻声道,“他只是把自己走过的路,自己悔恨过后醒悟的道理,以他的方式告诉我们而已。”“哪有人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呢?大家知道的,都不过是自己经历过、醒悟了的道理罢了。”或许会有更好的方法,但他没能想到,也可能是没找到,时间又紧迫,于是咬牙选择了自损八百的方法。“现在的他还没能完全摆脱过去的坏习惯,所以才只能做出这种选择吧。”“希望日后能看见他彻底摆脱过去的样子。”真田弦一郎无奈摇头,暗自叹息一声。“会有那么一天的。只不过……”幸村精市的话锋一转让其他人不由屏息。“你们说,会不会到时候我们比赛的时候突然能听见清志的声音,指导我们该注意什么?”这个设想太过大胆,而且话题跳跃得有些快,他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要接话。“类似于守护天使吗?”毛利寿三郎思索着,“或者叫背后灵?”“毛利前辈,守护天使和背后灵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柳莲二反驳道。“是这样吗?那就守护天使吧,好听点!”“往常我们都是睡着后进入梦境才能见到清志,现实中能实现吗?”仁王雅治想象了一下,“那不是跟大白天撞鬼的概率一样低吗?”“!仁王前辈,你和毛利前辈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提什么鬼啊灵啊的!”切原赤也抖了抖,“我们不要说这种话啦!万一遇上真的了怎么办?!”“那个鬼是清志,你也不愿意吗?”“呃,这个……”切原赤也陷入了纠结。鬼很吓人,但清志前辈很可靠、让人安心。如果那个鬼是清志前辈,好像,也不是很吓人……?“我还是很好奇梦境背后的究竟是谁。”丸井文太双手抱臂,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苦恼道,“如果真是神,祂想改变命运,应该会给个便携录音机让我们听清志的指导吧?这对祂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噢!听起来不错!”见切原赤也突然高兴起来,幸村精市坏心眼地说了这么一句:“哎呀,原来赤也不想见到背后灵清志啊。”“?!”“还说自己有多:()以常胜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