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有这么一个城市,那里人人平等、没有压迫、没有战争、没有歧视,在那里面人人都可以吃饱饭,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
“不论是变种人,还是普通人,只要进。。。
清晨的雾还未散尽,守灶村的空气里浮动着昨夜残留的香气??不是浓烈扑鼻的那种,而是一种沉静、温润的气息,像被阳光晒暖的棉被,轻轻裹住每一个醒来的灵魂。炊烟不再是孤零零升起的一缕,而是成片地从各家屋顶袅袅腾起,仿佛整座村庄在深呼吸。
小芽蹲在主灶前,铜勺搁在膝上,盯着锅底那圈尚未完全消散的螺旋光纹。它依旧微微闪烁,如同心跳般缓慢搏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它还在连着。”她低声说。
林远舟站在门槛边,手里捧着一只缺口的粗瓷碗,闻言点头:“第零灶协议一旦激活,就不会真正关闭。它现在是活的,像树根扎进了大地,只是你感觉不到它的延伸。”
“我能。”小芽忽然抬头,“我昨晚梦到地下有声音,在喊‘热一点’,还有人在笑,说‘原来汤是真的会回甘的’……”
话音未落,地面轻颤了一下。不剧烈,却清晰可感,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岩层深处翻身。
陈砚几乎是冲进院子的,终端屏幕疯狂跳动着波形图。“守灶树的能量流向变了!它不再只是向上输送盼之脉的暖流,而是开始横向扩散??穿过地下水道、熔岩通道、甚至地磁断层!它在建立一张全球性的共鸣网络!”
阿澈紧随其后,肩上的共振仪发出尖锐蜂鸣。“这不是单纯的热能传输了,林叔,你们看这个频率……它和人类脑波中的‘安全感’区间完全重合!每一次信号释放,都会诱发听觉皮层产生‘食物正在被烹煮’的幻觉体验!”
林远舟静静听着,将那只破碗放进锅中,轻轻一推。
碗沉入无形的火焰中心,瞬间化作一道流动的光影,分解为无数微粒,融入火心。紧接着,锅面蒸腾出一片薄雾,雾中浮现出一幅不断变化的地图??七大洲、四大洋,每一寸土地都被细密的金线串联起来,而这些金线的源头,正是守灶村的位置。
“它在学习。”林远舟说,“就像婴儿第一次学会走路,摔了无数次才迈出第一步。现在,它终于知道该怎么走远了。”
小芽站起身,伸手触碰那幅虚影地图。指尖划过非洲某片干旱草原时,图像骤然放大:一群瘦骨嶙峋的孩子围坐在篝火旁,手中并无食物,但他们脸上竟带着笑意,鼻尖微动,仿佛真闻到了烤玉米的焦香。
“我们没送去吃的……”小芽声音发颤。
“但我们送去了‘希望的味道’。”林远舟轻声接道,“对他们来说,这比一顿饭更重要。饿得久了,人会忘记食物是有香味的。而现在,他们记起来了。”
就在这时,铜勺突然自行跃起,悬停于锅口上方,勺柄朝天,勺心向下,缓缓旋转三周,而后猛然一震。
叮??叮??叮??
依旧是三短两长的节奏,但这一次,声音不再局限于脑海,而是穿透空间,响彻整个山谷。
守灶树剧烈摇晃,所有叶片同时翻转,叶背泛起银白色光泽。第十一脉与新生的粉红支脉交织而成的双螺旋结构骤然加速旋转,光芒凝聚成束,射向高空,在云层底部打出一行由光点组成的文字:
>**“请求接入:次级节点授权。”**
“它要分权?”陈砚瞪大眼睛,“你是说,守灶树想让别的地方也能成为‘灶点’?”
“不是想。”林远舟望着天空,“是必须。单一光源照不亮整个黑夜。只有当千千万万个角落都燃起属于自己的火,这场饥馑感知网才算真正建成。”
话音刚落,远方传来轰鸣。
不是雷声,也不是战机破空,而是一种低频震动,像是巨兽踏地而来。众人转身望去,只见山脚下尘土飞扬,一支车队正沿古道疾驰而至。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但每辆车上都驮着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锅,锅盖紧闭,隐约可见内部有微弱火光跳动。
“那是……移动灶台?”阿澈喃喃。
车队在村口停下。为首的驾驶舱打开,走出一个满脸风霜的女人,约莫四十岁上下,左臂纹着一条蛇形疤痕,右手握着一根铁钎,上面串着半块焦黑的面包。
她一步步走上山坡,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小芽身上。
“我是荒原十三灶的幸存者,代号‘灰烬’。”她声音沙哑,“三天前,我梦见一个穿校服的小女孩对我说:‘你们的火不该灭。’醒来后,锅里的冷灰自己烧了起来。”
她举起铁钎,那半块面包竟在无人添柴的情况下缓缓融化、重组,变成了一小碗冒着热气的糊粥。
“我顺着火的指引来了。”她说,“我不是来求助的。我是来交出灶种的。”
小芽怔住了。她从未想过,自己做的梦,竟能跨越千里唤醒另一簇将熄的火焰。
林远舟却笑了。他走向灰烬,从怀中取出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那是悔之汤母酱销毁后剩下的残渣。
“这不是力量的来源。”他说,“这是告别的证明。你们不必再用痛苦点燃灶火。新的时代不需要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