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漂亮的面孔盈滿祈求,宋萝什么都看不见,她甚至想捂住耳朵,有些心烦。
若伤了人,一句对不起便能抵消,天底下哪里还有那么多杀人偿命的人?
她只是想与幼妹过一过普通的日子。
心底升起怒火,她忍了忍,没忍住,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
沈洵舟的报复下一刻便来了。
“哗啦。”
她被从热水中抱出来,水珠从身体四處流落,骤然的凉意激起颤抖。
柔软的,干爽的帕子覆住她外露的皮膚,缓慢地擦下去。
他的动作帶着粗暴和恼意,微弱的刺痛从心口处传来。
帕子在那里擦了好一会,随即,他濕潤的指尖按上去,画着圈,輕声:“这里在恨我么?”
若真恨他,为何连话也不愿与他说?
沈洵舟摸着,里头的跳动撞向他指腹,平稳而沉静。
她当真一点也不在意他。
连畏惧也没有。
抬起眼,饱满的唇珠紧陷入下唇,她仿佛在咬着牙,双颊轻轻鼓起来。
就这样不愿出声么?
沈洵舟眸光愈发沉暗,躁意、愤恨化为另一种漆黑的欲望,从指间倾泄而出。
越用力,少女的身躯便晃得更厉害。
白色帕巾擦过同样雪白的皮膚,留下道道红痕。
他仿佛握着利刀,肆意划过她身上每一处,可实际拿着的,是柔软的帕子,吸去水珠,刺痛中帶着痒。
宋萝咬住下唇,克制声息。
她像是悬空,坐在沈洵舟的手掌上,他将她举起来,视线黑暗地越高,她伸手往旁边抓去。
换下的衣裳挂在屏风旁的架子上,受到牵扯,“叮啷”散落一地。
沈洵舟抱着她,迅速避开。日光自窗外淌入,少女的肌膚如蒙了层雪光,他微微眩晕,眨了眨眼,睫毛投落在眼下的影子晃荡,再定住时,黑瞳中映出一柄尖锐的剪刀尖。
宋萝抓着方才剪窗花藏起的剪刀,狠狠刺下!
手腕被攥住,她的神情也一同停住了。
沈洵舟眸中焕出奇异的彩,灰沉的天光照进,面颊白皙莹潤,殷红的唇角上扬,如观音般的脸孔,痴痴地盯着她,笑得愈开。
你在意我,所以才想杀我。
是恨我的吧?是恨我的吧!
就是要恨才好,恨到不要抛下我。
他缴下她手中的剪刀,抱着她向前走。屏风、木架凌乱地倒成一团,干净的衣裙落入浴桶中,就近是窗台前的美人榻。
台上放着几只重瓣的白芍药,以粗口的花瓶装着,花头垂落,瓣中水珠濕润。
寒凉的风袭向宋萝,外露的皮肤覆上冷意,贴在沈洵舟的地方愈发烫。
她被放下,身子陷入柔软的榻,温热压过来。耳边“哐当”一声,溢出来的細风吹过鬓边,他关上了窗。
冰凉的剪刀尖触碰皮肤,她没有挣扎,有什么抵开她的腿。
沈洵舟一只手牢牢扣住她,膝盖压着她双腿,将她禁锢在身下。
报复!
宋萝忍不住轻颤,心想:这绝对是报复!
没杀掉他,便迎来了他变本加厉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