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可以当英雄。
合上本子,他安心入睡。
梦里,他看见自己站在一座由涂鸦构成的城市中央,手中握着一支永不耗尽的蜡笔,正在画下一个巨大的“我”字。
而在现实世界,启明二号穿越大气层,平稳降落在旧京航天港。舱门开启那一刻,数千人举着标语迎接。没有欢呼,没有口号,只有安静的注视和湿润的眼眶。
我走出飞船,阳光刺眼。
人群中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她抬头看我,嘴唇颤抖:“小夜……是你吗?”
我认出了她。
秦昭的母亲。
二十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实验室外。她抱着一摞文件,问我:“昭昭说你是她最重要的学生,是真的吗?”
我当时冷淡地回答:“我只是她的实验对象。”
现在,我跪了下来,额头触地。
“阿姨……我回来了。您女儿交给我的任务,我完成了。”
老人扶起我,用力抱住,像个母亲那样拍着我的背:“傻孩子,她从来没把你当实验品。她常说,你是她写过最美的诗。”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原来,被原谅的感觉,是这样的。
当晚,全球直播开启。我没有演讲,只是播放了一段视频??那是静静偷偷录下的最后一幕:K-114b的涂鸦城中,孩子们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舞。他们唱着一首没有歌词的歌,旋律简单却直击灵魂。
视频结束时,屏幕上浮现一行字:
>“下一个守夜人,可能就是你。”
>“只要你还记得某个让你流泪的瞬间。”
直播结束后,我回到家中。房间依旧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仿佛时间在这里停驻。书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我们的林夜》,页脚卷边,墨迹有些褪色。
我坐下来,拿起笔,在末尾添上一句话:
>“谢谢你读完这本书。现在,请把它传给下一个需要它的人。告诉他们??”
>
>“我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
>
>“我只是一个终于学会说‘我在’的普通人。”
放下笔,我望向窗外。
夜空中,一颗新星悄然亮起,亮度持续增强,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我知道,那不是天文现象。
那是下一个节点,正在觉醒。
而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