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守正停顿片刻,头也不回地说:“我会选择顺应天命。哪怕代价是我的忠诚。”
门关上了。
宫主独自立于高塔,手中那枚漆黑令牌悄然碎裂,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而在西境边境,黑渊裂谷边缘的一座废弃哨塔内,一名披着灰袍的老者正跪伏于地,面前摆放着一面龟甲。龟甲上裂痕纵横,组成一幅诡异图案??中央是一道金色锁链,缠绕着一颗燃烧的心脏。
老者颤抖着双手,点燃一支骨香,烟雾升腾中,他喃喃自语:
“来了……?选中的孩子来了……”
“三百年前封印即将松动,唯有‘坦荡之心’才能重启祭坛。”
“可是……他还知道真相吗?关于那场被掩盖的大战,关于七位圣徒的陨落,关于……他自己真正的来历?”
话音未落,远处深渊中传来一声低沉咆哮,大地微微震颤,岩壁簌簌掉落碎石。
老者猛然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猩红光芒。
“时间不多了……孩子,你要快些啊。”
与此同时,林晓与朱凰已进入荒原地带。四周尽是焦土与枯树,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硫磺味。越往西走,灵气越紊乱,寻常术法难以施展。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处干涸河床旁歇脚。
林晓取出《基础祷文手册》,试图通过默诵稳定体内气息。然而刚念到第三页,手册上的文字竟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凝聚成一行新字迹:
>**“勿信红袍。”**
林晓瞳孔骤缩。
朱凰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这是……高等神谕加密术!只有受命者才能看到显现内容!”
“什么意思?谁不能信?”
“红袍长老!”朱凰脱口而出,“云守正说要派两名红袍随行协助,难道……其中有诈?”
林晓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宫主最后那句低语:“你以为这是荣耀?不,这是试炼。”
原来如此。
所谓的“协助”,实则是监视与考验;所谓的“学习”,不过是试探他是否真的能通神,抑或只是运气好碰巧触发了某种机制。
而一旦发现他无法复制那次通神经历,或者表现出任何不符合“天命之子”预期的行为,等待他的或许不是嘉奖,而是“意外身亡”。
“我们得改变路线。”林晓果断合上手册,“避开官道,绕行北麓山脉。那里虽险,但人迹罕至,适合隐藏行踪。”
“可那样会多走八百里路,而且北麓有古战场残魂游荡,极其危险。”
“总比落入陷阱强。”林晓站起身,拍掉尘土,“况且……我觉得神灵让我看到这条警示,就是在提醒我:真正的试炼,已经开始。”
朱凰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相信‘坦坦荡荡真君子’这句话了。”
“嗯?”
“因为只有真正干净的人,才能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坚持去做对的事。”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吧,君子大人。别让神等太久。”
夜风拂过荒原,吹动林晓胸前的银徽章,反射出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
而在更深的黑暗中,那双猩红的眼睛,正静静凝视着他们的方向,等待着命运交汇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