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在客房休息了?”五条茂对此习以为常,他悠闲地点燃烟斗,“他还是这样随性啊。”
“对,还有家主大人的学生……”前来汇报情况的仆人犹豫了一下,“今晚也在隔壁客房休息。”
“也没什么关系吧。”五条茂说,“家主大人很纵容那个孩子,不是吗?”
“但是,在警官们离开之后,朝雾小姐和家主大人单独待了快一个小时……”
“……那又有什么关系?”五条茂冷冷地瞥了仆人一眼,“你现在不也正和我单独待着吗?”
仆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惶恐地说道:“大人!小人不是那个意思。”
任由仆人在地板上跪了几分钟,五条茂才眯着眼睛,停止了吸吐烟雾:“为什么要跪着呢?家主已经说过你们没必要跪下,保持最基本的礼仪就好。”
他和颜悦色地吩咐仆人站起身来:“不要担心那些了,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你先退下吧,明天的生日会一定不能出差错。”
虽然五条茂和前来报告情况的仆人本能地做了同一个设想,但是……
很遗憾。五条悟不会那样做。
说不清是为什么叹气,五条茂托着烟斗,走向窗户旁边,望着窗外。
仗着拥有六眼所以为所欲为——五条茂从前是这样理解五条悟的一切行为的。
小时候冷静到有些冷漠,稍微长大一点就开始和五条家的长辈对着干,「六眼」的拥有者应该有这种特权,五条茂认为那没什么,更何况也并没有太离谱。
确实一直在冒犯他们这些老家伙,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难道「六眼」没有冒犯别人的能力吗?等到五条悟真正成为家主,他们这些老家伙更应该学会服从——这不正是他可以从五条家幕后走到五条家台前的原因吗?没有「六眼」的五条家,就算摆资格,又有什么威慑力呢?
他因此默认了五条悟的各种要求,因为除此之外,五条家并没有可以真正教导五条悟的人。
除了最基础的咒术教育,五条悟的一切咒术理论和术式都由他自己摸索完成,这样一个只能依靠自己的天才,做到什么程度都是可以的。
在家时任意去外界散步也好,上学非要去东京也好,对御三家的一些规矩嗤之以鼻也好,这一切叛逆的行为,都因为五条悟的能力而变得无关紧要。
但是五条悟似乎不仅仅是这样。
他在东京咒术高专迅速地成长为一个打算和所有人对着干的人,他不再是小打小闹的叛逆,而是令人胆颤心惊地想要改变这个咒术界。虽然投身教育事业这点令五条茂感到费解,但是他最终也猜到了这位年轻家主的决心:用「六眼」带来的力量,作为最强,最大限度地保证改革没有太多的流血,并且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
这样的人绝不会和还是学生的朝雾灯里产生奇怪的牵扯。
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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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吧?
五条茂站在距离五条悟不远的身后,注视着五条悟和站在五条悟身旁的朝雾灯里。因为穿着和服,五条悟蒙在眼睛上的绷带换成了他一向不怎么喜欢佩戴的雪白缎带,手中握着一把白檀扇,站在一旁的朝雾灯里仍旧穿着高专的学生制服,显得有些违和。
无疑是十分亲密的师生,不过并没有亲近到昨晚仆人提出那种猜想的程度。
针对朝雾灯里危险性的评估即将开始,五条茂吩咐侍立在身旁的仆人,让他们去检查布置了曜变天目盏的房间,随后继续观察着五条悟和朝雾灯里的互动。
——也很正常啊?不就是偶尔耳语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