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上的暖光四溢,缠绵的情人形影不离,他们被笼罩在光环之中,微黄的光像是将他们沉浸了蜜糖里。
满街洋溢着幸福,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盛世无饥馁,人乐太平,晏旼身在其中,四周的车水马龙流逝,不禁被这样的情景感触,他征战多年,不就是为了见到这样的场面吗?
他心情大好,往日里的阴霾都拂去了大片。
走至半路,忽然听见人声鼎沸,心下好奇,便眺望过去。
人群中正簇拥着一杆高高的梁,那梁上悬挂着一枚精致灵巧的花灯,垂下长长的流苏随风而动,灯面景象流转不停,千姿百态尽收眼底。
他对这样的工艺赞不绝口,但就不觉得十分新奇。
晏旼曾出征路过鲁国,那处遍地是能人巧匠,他有幸遇到过类似的精美物件,有着巧夺天工的技艺,似是天生而成,看不出一丝破绽。
他早与鲁国的几个工师交好,常常私下商议着,若是将这等天赐手艺与兵器联合起来,那到时候必是无人可敌,大大增强了本朝国力。
从四周七嘴八舌的讨论中,他很快捕捉到了信息,原来这精巧的花灯被誉为今年的灯王,千金难买,需得在那武斗中得胜,才能赢得彩头。
而那武斗的对手,各个都是魁梧奇伟,兼顾了高大的身形和无穷的力气,满脸煞气,凶神恶煞的等着人前来挑战。
其中便有个力大无穷之人,乡里人给他唤做铁柱,自小天赋异禀,天生神力,七八岁时便能从水中抬出那四五个成年男子都无能为力的大石碾。
因家中贫苦无法上学,徒有一身力气,又无人举荐,年纪轻轻就跟了这些江湖人士混口饭吃,四处奔波,便只靠与人打斗为生。
有个伤痕累累的人从门后被抬出,路过时才发觉他已是鼻青脸肿,连喘气也颇为艰难,周围的人见了这残酷模样,都大惊失色。
“居然真的被打成这样!这不死也是半残了啊。”
“哼,习武之人必是讲信义的,我与他过招一轮便知此人水平了,已然是收了几分,不让他输得太彻底。”那抬他出来的壮士便是那铁柱,面容凶狠,语气带着不屑。
“没想到他如此不领情,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苦果只好自己吃下咯。”
铁柱是鲁莽之人,下手没轻没重,连说出来的话也不顾及别人。那被打之人似是忍受不了这般嘲弄,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将那人搀扶他的手一甩,自个踉踉跄跄地走了。
铁柱大笑,嘲弄地看着他孱弱的背影。
正准备转身,忽然又有人叫住了他。
“壮士留步,在下愿与之一战。”
……
夜色渐深,行人渐渐消散,以往的喧闹也逐渐淡去。
街巷深处,一男一女对立,月光落于他二人身上,衣袂飘飘,涌动白色的光辉,那男子玉树临风,身姿挺拔,而面前的女子更是清雅绝尘,风华绝代。
遥遥望过去,二人如同那画中仙,迎风而立,恰似一对郎才女貌的壁人。
“任凭世事如何,总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絮柔莞尔一笑,向他柔声祝福:“愿殿下身子康健,长乐无忧。”
“嗯,多谢柔儿。”太子也朝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