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千穗理,你是想让隼人教千穗理数学?”
“嗯,但是如果狱寺很忙的话,可以让他推荐一下靠谱的人也行。”
“我问一下他,千穗理,你和绘梨衣过得还好吗?”山本一边讲着电话一边收起了时雨金时,轻轻地瞥了自己的下属一眼,让他们收拾残局。
千穗理的目光落在了挂在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景光年轻、青涩,眼眸是毫不掩饰的对她的爱意,这张照片是在两人去了市区役所提交婚姻届之后,拿到了婚姻受理证明书之后便在门口由零拍下的照片。
原来都已经九年了。
她和景光结婚都已经有九年了。
绘梨衣随着千穗理的目光望向墙上的照片,默默地握紧了她的手,没关系,还有自己陪着她,还有自己。
山本久久没有听到千穗理的回答,抿紧嘴唇,神态有些意味不明,“千穗理?”
他知道她的沉默是因为什么,因为她的丈夫。
一名公安警察在他们二十二岁那年因任务离开,之后便是长达七年的毫无音讯。
“嗯,我和绘梨衣都过得很好,哥哥你不用担心。”千穗理为了不让山本担心,笑着和他说道。
她真的过很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千穗理和绘梨衣的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在绘梨衣的推荐下,千穗理和她去了步美口中三明治很好吃的波洛咖啡厅,在那里见到了景光的好友。
一起长大的好友。
一些埋藏在岁月里的记忆破土而出。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微卷的长发垂落在胸前,牵着绘梨衣的手,母女二人不知道在聊着什么,衬的她既温柔又母性。
最起码,零是这么觉得的。
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碰到了挚友的妻子,而她正牵着一个小孩。
一个小孩。
他的目光落在了绘梨衣身上。
蓝灰色的眼眸,眉眼之间与景光十分相像。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千穗理与零对视着,看着男人一闪而过的波动的目光,便知道他也认出了自己,只是,身为一名公安警察为什么会在波洛咖啡厅做着店员。
她想到了失踪了七年的景光,终究还是装作不认识他。
点了餐之后便和绘梨衣坐在一旁等着上菜,山本给她们推荐了一个数学辅导班,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辅导班,吃完之后,绘梨衣便要去那里上小班课。
她注意到零的目光落在自己和绘梨衣身上。
她看了金发男人一眼。
她知道他有话说。
按照法律和情谊上来说,景光因公殉职,应当要通知他的家属。但因他的任务涉及组织的事情,所以最终还是被封存了与他有关的档案。
景光的抚恤金零不知道要如何给到千穗理,所以景光的遗物手机兜兜转转转交给了高明。
他知道这笔钱肯定要用到千穗理身上,但是只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如何告诉他的挚友的妻子,她的丈夫因公殉职呢?
他如何说得出口。
千穗理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又温馨地过下去。
她真的以为会这样过下去。
她以为或许在未来的有一天能够等到景光的回来,即使等不到人回来,也希望能够等到一个消息,告诉她,她的丈夫到底还好吗?还活着吗?
她以为自己可以等到。
在那辆轿车向自己和绘梨衣横冲直撞驶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推开了绘梨衣,然后抬腿想跑的时候,轿车加快了速度,驾驶者猛踩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