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说话的张妈,一刹那间变得如鲠在喉。
女人最懂女人。
阮绵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说明她已经想好了。
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冲动鲁莽的人。
中途,蒋慧跟阮渺的号码打过几次电话,阮绵视而不见。
她一个上午都在公馆的后院里,等着陆淮南回来,做最后的道别。
……
以此同时,另一边的陆氏大楼。
付迎整张脸哭得不见好处,她绵密浓厚的睫毛扑散在眼睑位置,沉沉的压着,偶有几簇时而颤动几分,双手死死的揪住身下沙发扶手。
她压抑着,且挣扎着。
“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淮南与她面对而坐,面目沉冷发寒。
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付迎缓缓抬头,露出那张娇嫩的鹅蛋脸,可她雪亮漆黑的眸中,是那种可望不可即的痛恨:“是她该的,谁让她从小到大都清高?”
她像极了一只为自己罪行狡辩的狐狸,咬着牙挤着脸。
陆淮南的眉心很重的蹙一下。
倒吸凉气的声音,从喉骨间挤出:“康堇,把她送走。”
康堇站在门口,闻声领命走了进来。
他还没伸出手去请付迎。
付迎扑通一声,双膝跪在陆淮南跟前,她两只纤细雪嫩的胳膊,牢牢缠在他腿上:“你要把我送去哪啊?精神病院,还是警察那?”
满脸都是绝望中,又透着希望的神情。
让人十分不忍。
陆淮南面不露色,情绪皆深藏在他那精致好看的皮囊之下。
“付小姐,请您松手。”
康堇开口道。
付迎狠狠的吞咽口怨气,把脸抬得高高的,去仰视陆淮南脸上的冷漠劲:“她蒋自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陆淮南你看不出来吗?”
男人面孔露出细微不悦。
但很快,他收起得一干二净。
陆淮南薄唇蠕动,出声道:“康堇,还愣着干什么,把人请出去。”
“是。”
“别碰我。”
付迎十分抗拒,抗拒得两边脸颊绷紧抽搐,她一把甩开康堇伸上前的手:“你恐怕不知道,当初她知道你是陆家的人,才处心积虑的接近你。”
“在你之前,她就有过男人,只是那个男人帮不了她。”
“你真以为她有多高尚清白,但凡你不姓陆,你看她会不会看你半眼。”
女人刺耳的声音,在整个空间来回响着。
陆淮南有种神经被割断的痛觉。
很痛很痛。
他额上青筋突跳,垂在膝盖处的手指一截截的收拢,攥成了两只绯紧的拳头。
他所有的愤怒都被付迎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