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自觉地帮她解开了头盔。
失去了笨重头盔的束缚,视线逐渐清朗起来。
乔咛头发被压得有些乱。
她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头顶凌乱的碎发。
楼述随意将摘下来的头盔搁在把手上。
此刻,他们两人正站在一座大桥上。
这是一座废弃了的大桥,周遭宁静,远处是各种各样的工厂,浓烟从烟囱里冒出,向天空刺去。
滚滚不绝的江水流经整座城市,流淌过他们俯瞰着的脚下,又匆匆向前方奔涌,片刻也不停歇。
而在他们的头顶,明亮的彩虹颜色正在逐渐变淡,一点一点消逝。
轰隆作响的流水声似乎卷走了所有的烦心事。
乔咛心里打着的结,有了解开的迹象。
“终于追上了。”楼述站在她身边,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高架桥上风很大,吹动他的下衣衣摆,将他浓密的黑发向后背梳,露出少年清秀的额角。他站在高桥上俯瞰睡眠,眼神里是说不出的自由和张扬。
“追上什么?”乔咛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说好带你看彩虹?”楼述侧着脸,微微看她一眼,嘴角却是勾着淡笑,“喏,追上了。”
彩虹的光晕越来越暗淡。
天色向晚,天空在慢慢变成一种很奇怪的颜色。
像是,五彩斑斓的黑。
乔咛看着天空不说话。
“喂。心情好点了没。”楼述转过身,双手随意搭靠在金属护栏上,看着乔咛问。
“好一点了。”乔咛如是说。
至少现在比刚才好很多了。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儿,”楼述身上的短袖被适如其来的风吹得鼓起来,他斜昵眼,目光很温和地看着乔咛,“听一会儿风,就什么烦心事也没了。”
“是啊,我也觉得。”乔咛上前两步,也学着楼述的样子,把手搭在护栏最上面。
不过她不敢像他那样背对着护栏。
她胆子很小,未知于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感受风流动在耳边的声音。
吹着她的鼓膜,闷闷的响。
耳畔的碎发一摇一晃,她一直紧皱着的眉心忽然舒展开。
“这样才对。”
她忽然听见楼述这么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啊,什么?”她迟钝地睁开眼。
也就在这时,楼述弯腰,向她附耳过来。
她听见他一字一句地解释:
“我的意思是,乔咛,我不愿看见你皱眉。”-
天色快黑的时候,乔咛才被楼述送回到别墅区外的保安亭。
不知怎么地,她不敢让他送她进去。
她背着书包,兀自一个人进去。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握着书包肩带的双手紧紧揪着。
没走两步,她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