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喜欢、只喜欢。
难道是在……吃醋吗?
这个念头就像一尾轻飘飘的羽毛,在她的心尖挠了一下。
隔靴搔痒般,碰不到,抓不着。
又痒又羞耻的感觉。
与此同时,她惊慌地感知到,她藏在背后的手,正在小幅度地发抖。
内心隐隐在战栗。
她在害怕。
她不敢深想。
也不敢确认谢忍安话里的意思。
但却在心底深处,开出了一朵欹斜的不知名小花。
小花茎蔓纤细,逢风遇水就向上生长。
长的虽慢但稳。
长着长着,它忽然被绊了一下,遇到了一块尖利的岩石。
心下一凉。
——耳畔仿佛又传来那个熟悉黏腻的女声。那个在深夜给谢忍安来电的女人。
小花像是感知到什么,突然就泄了气。
连开到一半的喇叭花也胆怯地紧闭起来,不再有任何向外展示的意愿。
乔咛的心就像被抛入海底一般,消失了雀跃的痕迹。
也许谢忍安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
也许他只是像从前一样,问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而已。
也许“只喜欢我”的意思,只是为了不让她靠近楼述而已。
暗恋是一件隐秘而复杂的事情,它会让所有的暗恋者都变得敏感多疑、变得自卑自低。
哪怕对方已经给出回应,也会偏执地认为另有歧义。
因为顾虑太多。
怕过眼云烟、怕空欢喜。
摩天轮在升至最高处后,开始缓缓向下。
就像所有事物的发展都有一个高峰和回落点一样,在摩天轮向下游走的瞬间,乔咛的心也随之从高处一并坠落。
她敛了敛眸,眼尾有些湿润。
轻轻回应了一声“好”。
很轻很轻,轻到闷在胸腔里,轻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她不敢再去看谢忍安的脸,也不敢再去琢磨他脸上的表情。
比起得到谢忍安的回应,她更想要一个永远留在谢忍安身边的理由。
乔咛固执地想。
哪怕不是以爱人的身份。
空气僵停了会儿。
时间似乎放慢了步子,变得格外漫长。
云都冷锋过境,气温很低。乔咛觉得自己的手心在莫名发凉,隐隐在出冷汗。
谢忍安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起身的,只在她眼前晃过一道颀长的影子。
她坐在座位上,等察觉到他随着冷光一齐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时,谢忍安已经站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