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启明任由他抽打,不闪不避,甚至在那疼痛的间隙,依旧执着地、断断续续地劝:
“你真的应该休息”
鞭打消耗着江昭生本就未曾恢复的体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紊乱。然而,掌控他人生死、看着曾经强势的男人在自己鞭。下,奇异地点燃了他阴暗的情绪。
他踩着沈启明的脑袋,微微喘息着,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
“闭嘴。”
一番激烈的动作下来,江昭生的面颊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那双唇更是鲜艳得如同雪里绽放的红梅,秾丽得刺眼。
他浑身散发着混合了疯狂、冰冷与躁郁的气质,那双蓝绿色的眸子颜色似乎更深了,几乎变成了某种猫科动物的竖瞳,非人的漂亮——又冷血得让人不寒而栗。
“你该不会是撑不住了吧?”
他喘着气,语气带着讥讽,不知道是在说沈启明,还是在说自己。
就在这时,江昭生猛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景物开始旋转模糊,后颈的腺体像是被投入了烧红的炭火,传来一阵灼痛!
他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鞭子差点脱手。
原本跪伏在地的沈启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用尽力气,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就在江昭生支撑不住,软软向前倒去的瞬间,沈启明及时伸出手臂,将他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江昭生彻底失去了意识,昏倒在男人怀中,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下,那张片刻前还充满了攻击性和疯狂美感的面孔,此刻只剩下无害的、带着浅红的恬静。
而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即使在完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也依旧紧紧地攥着那根沾染了点点猩红的皮鞭。
——就在江昭生晕倒的同一时刻,酒吧室外,气氛紧张的客厅里。
“你别担心,他就是就是去处理点‘私人恩怨’,打个不识趣的狗男人罢了”
江晚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她知道现在应该尊重江昭生的选择,但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让她心慌得厉害,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年轻的Alpha似乎也被那相性莫名契合的顶级信息素隐隐勾出了躁动期,情绪极不稳定。
秦屹川一个人头两个大,他向来不擅长应付小孩,更别说哄一个处于情绪风暴中的年轻Alpha。但江晚是江昭生的心头肉,他只能硬着头皮,尝试用自己贫乏的词汇量安抚,即使被对方不耐地推开,还是耐着性子凑上去,放低声音小心讨好。
“而且,大小姐就是你爸爸他有时候只是反射弧长了点,但他心里门儿清,有仇必报,你不用替他担心,他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一直笼罩着整个别墅的、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忽然消失了。
秦屹川感觉身体一轻,立刻敏锐地站起身,冲向酒吧室。
他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沈启明满身狼狈地坐在地上,后背衣衫破损,露出交错的鞭痕,脸上还带着清晰的鞋印棱角。
而此刻,这个看起来惨不忍睹的男人,正小心翼翼地环抱着昏睡过去的江昭生。沈启明低着头,因为牵动伤口而疼得偶尔吸一口凉气,认真调整着姿势,试图让怀中的人睡得更舒适安稳。
同时,他正持续稳定地释放出自己温和的信息素,效仿着之前徐凛的做法,构筑起一道安抚屏障,将怀中脆弱又强大的“蜂后”笼罩其中。
“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屹川厉声质问。
沈启明抬起头,脸上虽然带着痕迹,眼神却异常平静,朝他哑声解释:
“‘蜂后’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这是过度释放信息素后常见的反噬现象。我劝过他,让他别逞强,先去休息他没听。”
“你敢骗我就完了——”秦屹川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什么是‘副作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沈启明的目光缓缓移回江昭生安静的睡颜上,带着痛惜开口:
“根据江挽澜残留的研究资料推断,过度透支这种力量,可能导致认知功能暂时性紊乱。最常见的一种表现是退行性失忆。记忆会倒退到某个更早的、他认为安全的时期。”
不知过了多久,江昭生眼睫颤动了几下,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轻扇,悠悠转醒。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随即,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竟被沈启明握在掌心,甚至有些烫人的粗粝触感让他猛地抽回手,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去,直到冰冷的墙壁抵住他的后背,带来一丝真实感。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的物体上——一根沾染了暗红色血点的皮鞭。
目光上移,他又看到了近在咫尺、一身伤痕、脸上还印着清晰鞋印的沈启明。
漂亮的绿眼睛瞬间瞪圆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做了错事被抓包后的、显而易见的心虚和慌乱。
“不会吧”他小声地、带着颤音喃喃自语,“应该不会是我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