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175章 搜刮一空上古道器求订阅（第1页）

南诏古城墙由巨大的、饱经风霜的暗青色条石垒砌而成，石缝间爬满了湿滑苔藓和藤蔓，墙头上，雕刻着古老的、线条粗犷的火焰图腾。

此时站在城墙上的甲士统领，是一位面容精悍、身着赤红重甲的中年汉子。

。。。

北方的风，是割肉的刀。

许知远与白犬穿行在极寒裂隙之间，脚下不再是实体大地，而是一片悬浮于虚空中的冰晶残骸，如碎镜般折射出千万个扭曲的人影??那是浮空城“宁安”投射在时间边缘的记忆碎片。每一面冰中，都有人低头饮药，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仿佛痛苦已被彻底抹除，连灵魂都变得轻盈透明。

“他们把遗忘当作羽翼。”白犬低语，鼻尖呼出一缕银雾，“可没有重量的灵魂，终究会飘散。”

许知远沉默地踏过一块冰面，忽见其中一幕：一个母亲抱着啼哭的婴儿，颤抖着将针管刺入其脖颈。孩子哭声戛然而止，瞳孔瞬间失焦，像被抽走了所有情绪。母亲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喃喃道：“别怕，你再也不会疼了。”

他心头猛地一缩。

“这不只是逃避。”他说，“这是对‘生而为人’的否定。”

白犬抬头，望向天际。在那里，一座巨大的浮空城缓缓旋转，通体由洁白晶石构筑，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每一片花瓣都是一座街区，中央高塔直插云霄，顶端悬浮着一颗幽蓝色的光球??那是“安宁药”的源头，名为“无念之心”。

“整座城的能量系统都依赖它运转。”白犬道，“记忆越少，消耗越低。他们用遗忘换取寿命延长、社会和谐、资源均等。在这里，悲伤被视为病毒，回忆是传染病源。”

“所以他们杀了‘心’。”许知远冷笑，“然后告诉自己，这就是和平。”

他取出那枚从残梦墟带回的木雕狗，轻轻摩挲。粗糙的刻痕里，藏着小槐最后的温度。

“我们得进去。”他说，“不是为了摧毁什么，而是要让一个人想起疼痛的味道。”

***

潜入宁安城并不难。这座城崇尚秩序与静谧，巡逻的是机械守卫，它们感知情绪波动而非形体入侵。当许知远主动压抑五感，任寒风吹裂唇角也不皱眉时，守卫便判定他“已服药”，放行通过。

他们落脚于第七瓣城区，名为“忘川居”。街道整洁得近乎死寂，行人步履统一，面容平静如画。店铺出售的不是商品，而是“净化服务”：记忆修剪、情感隔离、创伤覆盖。墙上标语写着：“昨日已焚，明日无忧。”

一间无人的小屋前，挂着一块褪色布幡，上书“旧语堂”三字，字迹歪斜，像是很久没人敢写这几个字了。

白犬停下脚步。

“这里有火种。”它说。

推门而入，尘埃簌簌落下。屋内陈设简陋，唯有一张木桌、几册泛黄手稿，以及一面蒙灰的铜镜。许知远拂去灰尘，翻开手稿，发现竟是口述史录??关于战争、离别、爱恋、死亡……那些曾让人痛不欲生，却也真实存在过的过往。

“有人在偷偷保存记忆。”他低声说。

就在此时，角落传来轻微响动。一名老者蜷缩在柜后，手中紧握一支笔，正往羊皮纸上疾书。

“你是谁？”许知远问。

老人抬起头，眼窝深陷，但目光锐利如钉。“你们没喝药？”他声音沙哑，“还能看见我？”

“我们记得。”白犬开口。

老人浑身一震，竟扑通跪下，老泪纵横：“三百二十年……终于有人来了……我以为我会带着这些故事死去，无人知晓……”

他叫**言昭**，曾是宁安城最年轻的史官。三百年前，他目睹第一剂“安宁药”问世，起初以为是福祉??战后幸存者不再噩梦缠身，孤儿不再思念双亲之苦。可渐渐地，人们开始忘记如何哭泣，如何愤怒，如何为他人动容。

“他们说，痛苦导致冲突，冲突破坏稳定。”言昭哽咽，“于是他们删掉了一切可能引发痛苦的记忆。先是战争，再是亲人离世，最后连爱情也被定义为‘非理性行为’。”

“可人若不能为所爱之人痛，又怎能为所信之事奋起？”许知远问。

“正是如此！”言昭猛地站起，从地板暗格取出一卷卷轴，“这是我记录的最后一百个故事。每一个，都是被删除前的最后一声呐喊。有一个少女，在注射前写下：‘请记住我曾爱过林远，哪怕他已忘了我’；有一位父亲，在临终前咬破手指，在墙上留下血书：‘我的儿子死于饥荒，不要让历史再说那年丰收’……”

他颤抖着展开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名字与短句，像无数亡魂在低语。

“我想建一座忆屋。”许知远忽然说，“就在这里。”